因果明鏡論.(益西彭措堪布著)
第三章世間果報
當新生命呱呱墜地、降生人間之時,善良、天真的人們總會祝福嬰兒的一生吉祥如意,嬰兒的母親更是對自己的骨肉傾注了無限的希望,甚至在孩子尚未誕生時就已為他由里到外、從小到老設計了一生的美好前景。然而幻想終究只是幻想,事事並非盡如人意,如果缺少三世因果的遠程觀察,一般人在幻想重重破滅之後,少有不陷入失落、消沉之中的。於是有些人會怨天尤人,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以鋌而走險來抗拒命運的“不公”;有些人一蹶不振,安於宿命而不圖奮發…… 這些業幾乎決定著有情此生的一切:從內在的心理個性、生理狀況,直到外在生存的環境。過去世的業會在今世逐漸顯現出它的果報,即異熟果、等流果與增上果。如果今世沒有造重善或者重惡的現法受業,那麼今世所顯現的人生遭遇,幾乎都是由過去世的業感召而來。當然這一生的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便只能按著既定的時序次第顯現。懂得這些之後,對於人生我們不會有太多的狂想和失落感,能安於命運而不怨尤,會冷靜地分析導致今世缺陷的原因,從而斷惡行善,為今生與來世的幸福創下生機。以下依次分析世間的果報。第一節異熟果
根據經論的開示,造上品的殺生等十惡業,每一種業都將感生於地獄之中,造中品十惡業,每一種業會感生於餓鬼之中,造下品十惡業,會感生於旁生之中。無論十不善業中的哪一種,如因嗔心而造,會墮於地獄中;如因貪心而造,會墮入餓鬼道;如因痴心而造,會轉為旁生。在十善業方面,行持下品善業會轉生於人間,行持中品善業會轉生於欲界天,在行持善業的基礎上如修四禪八定,會轉生於色界、無色界。
第二節等流果
一同行等流果 在興趣愛好、舉止言行方面也無不如此。是誰賦予每個幼兒與生俱來的個性呢?佛在《百業經》中說:“因為行持不善業的串習力,會延續於後世,也會依不善的業,而轉生作不善者。”當然,若行持善業,結果是相反的。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延續著過去世的習氣,習氣堅固難移的就稱為性格。所以一舉一動、一念一行都不會無緣無故地產生,都是在以往業習的推動之下而作的。比如:牛呞比丘常作牛呞,乃因多世作牛,從牛轉生而來,所以今生仍有此習氣;一比丘雖已得漏盡通,但卻常自照鏡,因他多世作過婬女,從婬女轉生而來;目犍連雖已得神通,仍然常常戲跳,也因前世作過獼猴,從獼猴中轉生而來。所以,如果前世是以殺生為業的人,今世也喜歡殺生;如果前世是以不與取為業的人,今世也喜歡偷盜……這都是由前世造惡業的串習力在今世顯現的同行等流果。再看動物世界,鷂鷹喜歡殺生,老鼠喜歡偷盜,惡狼兇殘,蛇蠍狠毒,鴛鴦淫重,豬牛痴鈍……動物各異的習性也是各自前世造惡業所帶來的。反之,善業所感召的同行等流果則是生生世世喜歡行善,並且善根不斷增長。《百業經》中有一則公案:
一日,世尊到城中化緣。有位施主供養叫“拉達”的美食,不遠處的婆羅門子見後,飛跑到世尊前祈求:“給我吧!”世尊略作思索後對他說:“你先說'我不要',然後我再給你。”婆羅門子迫不及待地照說後得到了世尊慈悲賜予的“拉達”。一旁的給孤獨長者見狀,立即勸婆羅門子:“世尊圓滿一切功德,施主供養世尊的食物,凡夫不能受用,假若你將'拉達'還給世尊,我可給你五百嘎夏巴涅3。”貪心的婆羅門子聞言喜出望外,馬上將'拉達'還於世尊,高高興興地到長者家中取了五百嘎夏巴涅。回到精舍後,諸比丘請問:“世尊,以何因緣此婆羅門子貪心甚重,見諸食物都說'給我!給我!'?為何世尊初時不給,令說'我不要'後再給?唯願開示。” 在這一世,佛陀慈悲善巧地在他的識田中播下一顆善根種子,這種子只能在遙遠的未來成熟而轉化他的貪求心態。如果沒有佛陀的善巧度化,在無對治力的情況下,他的行為只會隨著原有的習性一次次地重演,除了要長久地感受貪心所帶來的貧賤果報之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擺脫惡行等流的束縛。無數次串習只會引發日益堅固的惡性等流習氣,他的靈性將被這惡業的僵化慣性所埋沒。在砲烙地獄中,有一幕這樣的情景:眾生由於強烈的淫欲習氣,看見地獄中的火柱都是美女。於是,情不自禁地緊抱柱子,熾燃的火焰將他們焚燒得昏死過去,但復甦之後,仍見柱子為美女,又奮不顧身前去擁抱,而後又昏厥在地,如是反复感受巨大的痛苦。
迷亂的惡習如此強烈,地獄眾生已經完全喪失了覺知,只有任憑習氣的擺佈連續不斷地衝動,愚癡冥頑的可憐眾生何時才能迷途知返,截斷這惡性等流的循環之索呢?不像惡道眾生只能被動地受業力的支配,我們已得人身,具有覺悟的能力,具有難得的聞思修行機緣,這時該好好反觀內照!自己的心理、行為是不是也像婆羅門子和地獄淫欲眾生那樣,一直在反復加強著過去已形成的某種行為習慣?如果此時惡行的等流習氣現前,我們不應再隨宿業繼續流轉,而應痛下鉗錘、逆流而轉,將過去的惡習扭轉過來,轉惡行等流為善行等流。相反,如果善行等流習氣現前,就應隨喜自己,使善的等流不斷增上、堅固、發展。二感受等流果 只要餘音未盡,迴響就不會斷絕。報應之理也是如此,在業還未消盡之時相續必感受現報、後報以及餘報。如造殺生之業,剝切臠截、炮熬蚶蠣,飛鷹走狗射獵眾生,就會墮落在屠裂斤割地獄之中,因為殺生的重業在地獄中窮年極劫備受劇苦。受苦完畢,又墮在畜牲中,作豬馬牛羊驢騾魚鳥,為人所殺,不得壽終,還須以身肉償還殺債。在畜牲道中,又須歷經千生萬死。憑著微善,一朝得脫畜道而獲人身,由殺業未盡又有住胎而墮、出生即亡,或者十歲、二十歲就夭折而死的。這短命的惡報就是殺生的感受等流果。
依此類推,造作十惡業中的任一種,在三惡道中受盡痛苦而脫身為人時,因餘業未盡,還需感受此種惡業的等流果報。佛經論典如是開示了十惡業的感受等流果:因為殺生,感得多病、短壽;因為不與取,感得資財匱乏且與怨敵共用;因為邪淫,感得眷屬不調、妻不貞潔;因為妄語,感得常遭誹謗、受人欺誑;因為離間語,感得眷屬不和、眷屬鄙惡;因為粗惡語,感得聞違意聲、語成爭端;因為綺語,感得語不尊嚴、辯才不定;因為貪欲,感得貪欲熾盛、貪不厭足;因為嗔恚,感得損害於他或遭他害;因為邪見,感得見解惡鄙、諂誑為性。相反,過去世的十善業會給今生帶來幸福圓滿。十善業的感受等流果是:
第三節增上果
據說古代仁王執政時,天下百姓普皆行善,便有風調雨順、日月清明之瑞相。而到眾生惡業深重、天下大亂之時,往往流星飛殞、江河氾濫、饑饉災荒、瘟疫流行。人心即是天心,人與自然不可分割,本來就有著難以分離的密切關係。人類所造的共業直接決定著外在環境的狀況。生存的環境不會離開我們所造的業而另有其獨立存在的自性,它確實只是我們每個人所造的業共同疊加起來而在外部形成的結果。曾經有位藏地的大成就者,在安住於深祕境界之時,通過手中的脈相即能得知何時將有日食的出現。當時許多人不信,最終他的預言完全得以證實,沒有絲毫的差錯。密乘時輪金剛密續中將世界歸納為密時輪、內時輪、外時輪三種,密時輪決定了內時輪,而內時輪決定著外時輪的運轉。真正有成就的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境界改變星際的運行,可使太陽定位於虛空之中。現在就來看看我們的業是如何決定我們的生存環境的。
摧殘生機的殺傷業力反過來使得感生的自然環境中,所有的飲食、花果等都少有光澤和生命力,所結果實難以養人,反而促生疾病。由此因緣,生存於其中的無量有情都未盡壽量中道夭折。肆意掠奪、欺詐、竊取的不與取惡業會導致自然界植物果實鮮少,果不滋長,果多變壞,果不貞實,土地上生長的莊稼常常遭受霜雹旱澇的侵襲,再加上蟲害,等待我們的只有饑饉的荒年。慾海橫流、邪淫增盛,不清淨的染污業恰如其分地製造了泥糞臭穢、風雨惡劣、塵埃遍布的外在環境。妄語業則使得農作、行船種種的事業都不會興盛廣大,與人也不能和諧共處,人與人之間常常互相欺騙,多諸怖畏恐懼因緣。離間語破壞和合,導致人心的矛盾,這種業反過來使得大地高下不平、丘坑間隔、凹凸難行。而粗惡語出語不柔、唇槍舌劍,傷害人心,由此感生之地瓦石沙礫,粗澀難觸,而且所在之處枯槁乾涸,無有池沼河流,乾地鹵田,丘陵坑險,充滿了怖畏恐懼的因緣。綺語遭致的果報,則是果樹不結果實,非時結果,時不結實,未熟似熟,根不堅牢,勢不久停,園林池沼可樂極少,充滿怖畏恐懼因緣。貪欲心的熾盛,使得一切的盛事,或經一年或歷一月,有些僅一日之間即已漸趨衰微,唯減無增。嗔恚煩惱所帶來的是疾疫的流行、災橫的擾惱、怨敵的驚怖,以及獅子虎蛇、蝮蠍蚰蜒、毒暴藥叉、惡賊強盜等等不吉祥之物。邪見猖獗則使器世間黃金、寶石等所有第一勝妙之物的生源,都隱沒不現,種種不淨之物看似清淨,苦惱之物看似安樂,人們生存在不蒙三寶之光照臨的邊地,身心得不到救護,在無依無靠中找不到真實的皈依處。這些就是十惡業成熟於外境上的增上果報。與此相反,十善業成熟於外境上,具足圓滿的功德。有個傳統的例子是這樣的,有六道眾生同時來到了河邊,這時人道的眾生看到眼前是水,可以洗滌、灌溉;地獄的眾生把它看成熔化的岩漿;餓鬼眾生看到的是膿血;對魚類來說,這河流是它的家;天神把它看成是帶來喜悅的瓊漿玉液;而阿修羅則把它看作是淚水。
所以同樣的河流,由於六道眾生的業不同,而顯現出各異的景象。當地獄眾生的業障漸次清淨,逐漸向上轉成餓鬼、魚、阿修羅、人、天人時,相應地,所見的對境就會從岩漿變成膿血、宮殿、淚水、水直至甘露,業障的逐漸減輕帶來的是外境的不斷清淨。所以淨化生存環境最根本、最關鍵的還在於淨化我們每個人的業。
第四節分說十惡業的果報
一殺生 不論是以強、中、弱哪一種貪嗔之心,殺害哪怕一條生命,也會使它遭受劇烈的痛苦。因此殺生的異熟果報尤為嚴重:由殺生而轉生於三惡趣中任何一處,都需感受長達一中劫苦,或相當於人壽二百億年的痛苦。假若從三惡趣中解脫,則生於何處,自己都需要償還五百次生命,並感受短命多病等厄運。殺生感受異熟果的公案:曾有一次,目犍連尊者與華傑比丘同去海邊,途中見一長著獸頭、周身燃火的人,口中一邊喊著“哎喲喲……”一邊哭嚎,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山谷,同時被數以萬計可怖的餓鬼圍繞著,餓鬼們手持弓箭,向他開弓射箭,許多火弩刺中了他。見此情景,華傑比丘問目犍連尊者:“這是何因?”目犍連尊者說:“此人曾是獵人,生前殺了許多野獸,死後數年感受如此痛苦,之後又將墮入大地獄。很難有解脫的機會。” 婆羅門臨死時,囑咐兒子,在自己死後要繼續供養尊者,不要間缺。父母去世後,婆羅門子奉父母教,仍然供養尊者。一次,婆羅門子外出,就囑咐妻子供養。這天來了五百盜賊,其中一人相貌端正,婆羅門婦遙見此人,心生愛慕,就遣人喚來,兩人遂共私通。因為尊者數次前往其家,婆羅門婦怕洩漏此事,遂與情夫密謀將尊者殺害。當時波斯匿王聽到尊者被殺,心中嗔恚懊惱,當即下令誅婆羅門家,並誅殺左右十八戶,又捕來五百盜賊,全部斬斷手腳擲於溝中。比丘見已,就問佛陀:“迦留陀夷過去造何惡業,今生被婆羅門婦所殺。”佛告比丘:“迦留陀夷過去生中,曾作大天祀主。當時有五百人牽一四肢被截的羊前往天祀,共同祈願。祀主得羊,立即宰殺,由於殺羊,墮於地獄受無量苦。那時的大天祀主就是迦留陀夷的前身,雖然此生已證阿羅漢果,但因餘業未盡,今須受此感受等流果。那時的羊是婆羅門婦的前身,截斷羊腳的五百人是今日被截手腳的五百盜賊的前身。”
殺生罪業極重,所以感報也極為迅速,許多當生即現報應。唐朝封元則,渤海長河人氏,顯慶年間,作光祿寺太官掌膳。當時有西蕃客人于闐王來朝,食料剩餘的羊有數十百口,王囑託元則送到僧寺放作長生,元則卻私下叫屠家宰烹,自己從中獲取錢財。龍朔元年夏六月,洛陽大雨,震雷霹靂,元則在宣仁門外大街上被雷劈而死,當時頸項折裂,血流灑地,圍觀者擠滿大街,無不驚愕。在結婚生子、祝壽節慶的吉日切勿殺生以享肉食,因為本想延壽生子,而殺生只會招來短命多病的厄運,所以於吉日尤應盡力放生食素。如呂祖所說:“汝欲延生聽我語,凡事惺惺須恕己。汝欲延生須放生,此是循環真道理,他若死時你救他,你若死時天救你。延生生子別無方,戒殺放生而已矣。” 產婦抱兒至火前時,突然鍋破,鍋湯衝灰,火直射母子,母子隨即雙雙命亡。當時親戚鄰里看見的,無不心酸意切,深信報應不虛,豈能不慎!而店人親見親聞的,都永斷酒肉,葷辛不食。
宋朝某禪師,少時酒醉與人爭財,奮擊對方,其人立斃,因懼罪而遠走,出家苦修,後來徹悟,成為大禪師,開堂說法,座下學人數百。一日忽然沐浴升座,對大眾說:“你們勿動勿言,看老僧了四十年前一樁公案。”端坐至午,有一營弁4突然入內,扳弓欲射,師合掌說:“老僧恭候已久。”營弁吃驚道:“某與和尚素不相識,一見和尚就想下手,我也不知為何如此?”師答:“欠債還錢,欠命還命,公平交易,敬請下手,不必遲疑。”又環顧左右說:“我死後好好招待此施主,飯後將他送回,如有半語嗔咎,逆天悖道,則非我弟子。”營弁聽後更加疑惑,堅持請問此事緣由。師說:“公乃兩世人,當然不記得,我是一世人,怎麼會忘記?”於是就將從前之事告訴營弁。營弁素不識字,忽大聲吟偈:“冤冤相報何時了,劫劫相纏豈偶然,何不與師俱解釋,如今立地往西天。”吟畢即手持弓矢屹然立化。師下座為他雉發,安然更衣入龕,師亦跏趺別眾而化。禪師少時酒醉殺人,四十年後即現感受等流果。幸虧兩人都是大手段人,禪師深明因果,無怨無悔地坦然接受殺業的報應,而營弁一言之下即斷開冤業的纏結。兩人都是豁達之士,所以才將這冤業變成解脫的因緣。雖然自己沒有親自殺生,但令他殺與隨喜殺,也會獲得同等的殺生罪。人死之後變成中陰身,隨著業力的牽引再度入胎,如果懷孕者人為的墮胎,會斷送這個神識再度為人的機會,將引起神識的極度怨恨,所以墮胎也形同殺生。
隨喜殺生與墮胎的果報:《雜寶藏經》記載:曾有一鬼問目連:“我常兩肩有眼,胸有口鼻,常無有頭,這是什麼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常作魁膾弟子,碰到殺人,常有歡喜心,用繩繫著髮髻牽拉。以此因緣,故要遭受如此罪報。這只是華報,地獄苦報還在後面。”又有一鬼問目連:“我身常象塊肉一樣,沒有手腳眼耳鼻等,且常為蟲鳥所食,罪苦難忍,這是什麼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常給人藥,墮他兒胎,所以受此罪報。這只是華報,地獄苦報還在後面。” 一日有人喚他:“某處有卵,同我去取。”隨即牽他到桑田,小兒忽見道路左邊有一城市,城中笙歌喧鬧,都是繡戶花街。小兒感到奇怪,問道:“何時有這城市?”使者喝令不要說話,隨後引他入城,城門忽然關閉,滿城都是熱鐵碎火,小兒足被火煎烤,難以忍受,哭號奔走,來到南門,南門卻閉,至東門,東門閉,西北二門都是如此。時有采桑人,見小兒在田中哭號奔跑,以為狂病發作,回來告訴其父,父來呼兒,兒方應聲倒地,這時城火都已不見。再看其足,自膝以下都已焦爛如炙。此後,膝下便成枯骨。小兒由於殺業所感,現前了使者、城市、熱鐵、碎火等種種的業景,又由殺生業力,需要持續感受熱火烙足的苦痛,業報沒有消盡之前,他無由走出這自心所現的冤業城,無法擺脫惡業所生的煩惱火。可知一切的地獄都是當人自心所造,自業所顯。《入行論》雲:“有情獄兵器,何人故意造?誰制燒鐵地?女眾從何處?佛說彼一切皆由噁心造,是故三界中,恐怖莫甚心。”所以地獄不遠,只在目前,一念殺心起,相續中即已播下地獄種子,刀山、劍樹、油鍋、鐵鑊一一備齊,時候一到,必定完全顯現,無法跳出。
宋徽宗時,寇兵入侵,所到之處燒殺屠戮,當時安陽鎮被禍尤慘。後有一僧,能在定中勘察冥事,眾人訪僧叩問戰事因緣。僧便入定,察知詳情,乃說:“此鄉所造殺業,慘於他處,所以受報也比他處慘重。但怨報還未了盡,戰事仍有,眾等尚不得安息。”後連年兵火,此鄉人民屢遭殺戮,果無遺餘。慈受禪師偈云:“世上多殺生,遂有刀兵劫。負命劫汝身,欠財焚汝宅,離散汝妻子,曾破他巢穴,報應名相當,洗耳聽佛說。”人類的戰爭即是源於往昔的殺業,由當世貪嗔煩惱的發動,迅速成熟的慘報。當戰亂之時,空中飛機轟鳴,地面槍砲隆隆,國破家亡,妻離子散,人民流離失所。一聞槍聲,個個膽落魂飛,警報鳴響,紛紛逃入防空洞,這樣終日恐懼,沒有片刻的安寧。我們在影視或小說中看到人民如此飽嚐戰爭苦難時,可曾反省過,大戰爭中大到殺身亡家,小至剎那間的恐怖都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當動物被捉縛時,它們內心多麼地恐懼、絕望;而被宰割、分解時,又是何等的痛苦、淒慘……如是地殘害、殺傷眾生,其惡業如以戰爭的方式來成熟果報時,當然就會顯現戰火之中與動物受苦情形相當的血腥場面。既知戰爭源於殺生,所以我們必須戒殺放生,懺盡往昔的殺業。二不與取 《觀佛三昧經》雲:盜僧鬘物者過殺八萬四千父母等罪。《寶梁經》雲:寧啖身肉,終不得用三寶物。《方等經》雲:五逆四重,我亦能救,盜僧物者我不能救。或有問曰:為何盜僧物的罪業偏重?
答:因為對境是十方凡聖,上至諸佛下及凡僧,其境無邊,所以隨盜一物即結無邊等罪。大地微塵尚可計數,而人盜僧物的罪報卻不可測量。本來施主供施一毫一粒惟願十方出家凡聖食用,日夜修道,並非發心供俗。而凡聖僧眾以之資身,助成道業,也令施主得到無邊的利益,但如果盜竊濫用,自然會造下極重的罪過。末法時代的眾生,不信因果,膽大妄為。因為貪欲的驅使,貪取福物,以用資身;濫用僧食,受用花果;借貸僧物,經久不還;倚仗權勢,吞奪信施,如此種種難以盡述。眾生可憐,無宿命通,見不到前因後果的關係。倘若能像阿羅漢那樣現見過去世在地獄受苦的情景,定會心驚膽顫、血汗交流,誰會為一點五欲的享受而毀滅自己,去竊取、濫用這能將身心炸得粉碎的重業原子彈——僧物呢?以下是盜竊常住僧物的果報:後有一次去偷佛像眉間的相珠,偷後鑿穿牆壁,製造假象,使人看似外賊作案,所以當時僧眾都未覺察。事後不久,道志忽然得病,見有異人用戈矛來刺自己。異人時來時去,來時只聽道志驚叫,應聲即流血。始則每日兩次,以後次數更多。直到去世前兩三天,道志才將往事完全發露,哭泣哀求大眾救護,道志說:“我愚癡昧道,以為沒有塗炭之報,所以才喪失理智、造作罪業,未曾想到會招來如此惡報。生時要遭受楚栲的痛苦,死後更嬰刀鑊之難。此身已經朽爛,唯願大眾慈悲哀愍。我別無餘物,只有衣被氈履,或許以之還可充足一會,到時請故舊相知為我懺悔。以前我偷的兩枚相珠,一枚為一婦人所有,不可再得。一枚質錢在陳照家,現可去贖。”說完氣絕身亡。
大眾依其遺囑贖回相珠,並設齋懺悔。最初工人安相珠時,展轉廻旋仍不能諧合。眾僧又為他燒香禮拜,這才得以相合。一年後,有同修一天夜暗聽到空中傳響,仔細諦聽,是道志的聲音:“我自死以來,備受痛苦,長劫漫漫,未有出期。幸蒙眾僧哀憐救護,贖回相珠,所以在酷苦之中,還時有間息,感恩不已,今暫來向大眾致謝。”僅說此數句而已。當時聞其聲時,傳來一股腥腐的臭氣,話音落後才稍止息。這是泰始末年的事。唐僧覺,早歲出家,住在空慧寺。寺中福物甚多,覺屢次偷盜。至年,任知事職,擅用公錢,心中毫無愧悔。後有一日,忽然脫衣露體,手如反縛,號叫大呼,悲泣流淚。當時同寺僧僧泰等人,前去探問。僧覺苦言:“我現在是活著入地獄的人,有人在空中執鑿,鑿我額頭、腦後以及背部,諸處都已洞穿如孔。空中有錢,或編或貫,或千或百,從口中入即從背上孔中出;或從背上孔中入即從口中出;或從額入腦出、腦入額出。錢回之時,痛不可言。”如果有人為他懺罪,當時即入迷悶狀態。這樣折磨數日之後,即告命終。以上兩則都是偷盜僧物立遭現報的例子。因為偷盜的對境是常住三寶,偷盜的惡業又屢屢造作,而且盜後無有慚愧,並作覆藏,當屬現法受業,所以在今世就現前了慘烈的報應,死後惡道的果報更將痛苦無極。常住僧物挪為私用的果報:
釋道明,相州人氏,少年高尚,多奇節,以禪誦名聞遐邇。大業元年三月間,圓寂於本寺。這年七月,有同房僧玄緒,出行至於郊野,時已暮夜,忽遇一寺,便進去投宿。剛至寺門,見道明從寺中出,儀容言語都與生前無異。道明將玄緒引進屋中,玄緒心中驚奇但沒敢問。至後夜,道明起床對玄緒說:“此非尋常之地,上人慎勿上堂。”曉鐘之時,明又來說過一次。但玄緒未聽而上堂,形體頓銷,顏色殊改。道明去後,玄緒即往食堂後窗暗自窺探,只見室中禮佛行香,都如僧法。維那唱施粥後,即見有人抬粥而來,都作血色。行食周遍之後,又見眾僧全身火燃,宛轉悶絕,時有一頓飯的功夫。等到維那打靜,諸僧一時苦相消失。玄緒驚懼害怕,遂返住所。不多時,道明回來,更顯憔悴。玄緒問:“此是何地?”道明答道:“此是地獄,苦不堪言。”又問:“公為何至於此地?”“因往日曾用僧眾一束柴,煮汁染衣,忘記賠償,當受一年的燃足苦報。”說後道明以手牽衣,齊膝以下,都已焦黑,道明哭泣祈求:“上人慈悲,請為救度。”玄緒嘆道:“你是精練之人,尚且如此,像我等又會落得何等下場,不知如何方能免罪?”道明說:“買柴百束,賠償常住僧人,並寫《法華經》一部。”玄緒說:“我自應竭盡所有,為君辦理妥當,願君早離此苦。”二人言畢分手,玄緒返回寺院,依道明之囑為他酬還木柴,並且寫經。後再尋故跡時,已寂無所見。唐貞觀年間,汾州界內寺僧伯達性嗜飲酒,每日常醉。後任常庫直歲,常常私自以公錢買酒喝,數年後身死。後來該寺僧眾,買得一牛,膂力甚大。一次,家人驅牛群入寺,新買之牛在群牛後數十步,時眾僧在寺門外,一僧忽有所悟,說:“這牛行步躑躅,很像從前的伯達。”牛聽“伯達”二字,就回頭面向眾僧。大眾都說:“可能就是伯達。”便對牛說:“你若真是伯達,就朝這邊走。”牛應聲即來,以頭叩地,眼中不禁淚如雨下。眾僧見此情景,都難過得流淚,之後大眾為它懺悔受戒。
十九年,太宗遠征於遼東,令左丞宇文節至各州收牛,準備供軍食之用。當到達該寺時,惟獨此牛陸梁,抵拒不出。僧眾都來向宇文節使說明此事原委。宇文節令僧眾告訴牛,不再索取。眾人遂安慰牛說:“使人只想見你,不會將你抓去。”牛應聲即出,使人叫它下跪,牛即下跪。宇文節見此情景,大為驚愕。有照禪師,在南嶽僧眾之中,苦行禪定最為第一。曾用僧眾一撮鹽,自作齋食,以為所侵無幾,心裡並不在意。以後行持方等,忽見罪業相起,核計當初用鹽至此已有三年,增長至於數十斛。照禪師趕緊賠償,將自己的衣資變賣,買鹽償還僧眾。又修行人中,破戒者偽裝成具戒者,非法行者假裝如法行者,狡詐之徒冒充成就者,如是欺騙信眾,攏集信財、亡財,此種邪命,和不與取無有差別。藏王松贊乾布曾說:“若集信財、亡財養父母親屬等,則集財者將轉生為駱駝,所有享用之人轉生為駱駝崽,那些施主全部轉成駱駝的主人,需要如是還債。”博朵瓦格西曾說:“在家人天天造十不善業也不如戒律不清淨之人享用一口信食的罪大。”《彌勒獅吼經》說:“寧可一日還俗一百次,戒律不清淨之僧人切莫享用信財。”《教比丘經》說:“不守出家之學處的人,身著出家裝束享用信財、亡財,不如做一位正直的在家人好。” 尊者向它吐了口唾液加持,將其超度。並對眾僧人說:“無有功德之僧人若享用信財、亡財,就會變成這樣。”
噶瑪巴法王年僅六歲時,從所住之處貢布嘉卡山谷附近的平原到安閒散步去的路上,在戲耍過程中將鞭柄插入一塊磐石中,結果石頭裂開,石頭中間有生形如肺臟一樣的旁生,身體外面有許許多多芝麻許的黑白小蟲殘食著它。法王噶瑪巴向它吐了口水作加持,使其命絕身亡,並將它的屍體火化。眾眷屬問:“這是什麼原因?”法王說:“我往昔轉為遊戲金剛(第四世噶瑪巴)時,此地的一位享用信財、亡財的上師祈禱過我,因此如今我將它從惡趣中救脫出來。否則,它仍要墮入地獄中,那些白色的小蟲是他享用活人信財的異熟果報;黑色的小蟲是他享用死者亡財的異熟果報。” 《極樂願文大疏》中說:對三寶之財、上師之財、父母之財,甚至僅竊一根針也將墮入無間地獄中。古代的中國以孝治國,善根淳厚的古人以孝養父母作為人子的天職,孝行之中以自己勞動所得來贍養父母,本是份內應盡之事,並不算是孝之正行,比起養父母身來,孝敬之心才是根本,這也是人與禽獸的差別所在。因為,在動物世界,我們同樣可以看到烏鴉反哺、羊羔跪乳的行為。可惜當今社會,人心不古,變得連禽獸都不如,子女長大唯利是圖,只知榨取父母的血汗,千方百計將父母之財佔為己有,有些甚至明目張膽,強行奪取,這種逆天背倫的獸行,需要多少世的作牛作馬才能償還這重如泰山的業債!
唐貞觀年間,魏王府長史韋慶植,有女先亡,韋氏夫婦悲痛惋惜。女亡後二年,一次慶植準備邀集親朋,設宴款待。家人買得一羊還未宰殺。當日夜裡,慶植妻夢見亡女,穿青裙白衫,頭髮上有一雙玉釵,是她生前的飾品,亡女見母,聲淚俱下地說:“以前曾用父母物而未告知,所以才落得如此業報,今生報受羊身只能以命來還父母債。明早當能見殺白頭青羊,特願慈恩,乞救我命。”母夢驚醒,清晨親自去看,果見有青羊,項膊皆白,頭上有兩點白,左右相當,形如玉釵。母見後對羊悲泣,囑咐家人勿殺青羊,等慶植來時,再行放送。不久慶植來到,催取飲食。廚子陳白:“夫人不許殺此青羊。”慶植當下怒起,即令宰殺。屠夫懸羊欲殺之時,數客來到,見眼前懸一女子,容貌端正,正向客人哭訴:“我是韋長史之女,乞救我命。”客人驚愕,都來勸阻屠夫,但屠夫怕長史不悅,又只見青羊哀鳴,遂將青羊宰殺。宴席開時,客人都端坐不食,慶植頗覺蹊蹺,當客人告以實情之後,慶植悲痛不已,從此一病不起,京下士人多知此事。又高官要員,利用權勢,巧立名目,刮取民脂民膏。其現世的報應如《太上感應篇》上所說:“橫取人財者,乃計其妻子家口以當之,漸至死喪,則有水火盜賊、遺亡器物、疾病口舌諸事,以當妄取之值。”所以非理非法橫取他人的財富,既屬份外不應得之財,命不該有而強行剝奪,以此業感,這財也將被水火盜賊、疾病口舌等所消,或者殃及妻兒家眷,減其福報,令其死喪。其後世之報,經中說:搜刮民財的高官多數將轉生到餓鬼惡龍之中。所以雖然人能善於心計,巧於謀略,但畢竟難逃因果的報應。所造之業即使微如毫末也一點不會空耗,其果報必定會變本加厲地成熟於造業者的身上。呂師造,做池州刺吏時,侵漁百姓,一朝厚載歸來,忽然火起將他所帶貨物焚毀無餘,只剩人和船沒有傷損。丁謂,被貶於朱崖,當時遭到盜賊襲劫,隨身所有一洗而空,不久丁謂亦死去。
馬襄,性貪婪,做西川漕司,值逢劉盱之亂,馬襄將金放入井中,動亂平定之後,再去取金,竟不可得。強懷仁,貪橫至富,但其不肖之子好賭博嫖盪,無一日沒有口舌訟獄之事。不到十年,家產敗盡,窮困潦倒,子孫不振,家道中衰。胡應桂、陸一奇,兩人共同引誘官家子弟賭博,從中獲取他們的家財,後來忽然之間胡瞎掉一眼,陸也一足殘廢,兩人都貧困終生。武三思,當國置勾使,苛取民財,曾築有大庫近百餘舍,儲集收刮之財。後來火起,所集之財均化為灰燼,沒有留下一錢。三思死後,被斲棺暴屍。隨著經濟的發展,被物質慾望刺激得幾乎瘋狂的人們早已忘記“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古訓,“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便是好貓。”已成人們的逐財邏輯。為了賺錢,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什麼法子都敢想,這裡沒有道德的約束,不相信造惡會有惡報,“誠實”被譏為“愚蠢”,“狡詐”被讚為“高明”。迷失了方向的現代人將智力用在商業詐騙上,於是乎各種各樣的假冒偽劣產品充斥市場,其造假技術之高、速度之快、手法之巧在過去的時代簡直難以想像;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時刻都有被人愚弄的可能。然而,發心卑劣的商業欺騙行為傷天害理,造業者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沾滿罪惡的金錢絕不可能帶給人們真正的幸福。因為既已造下深重罪業,因緣成熟之時,自要吞食難嚥的苦果。海鹽倪某,將雜木叢銼成粉末,做香貨賣。一夜,香末中忽起煙焰,當時倪某欲逃出戶外,但在煙霧迷濛之中,求出不得,結果人屋都化為灰燼。宋廬山盧常,賣油燭,將魚膏摻於其中,建隆觀黃禹,則以牛脂入油來作燭,兩人都被天雷震死。
清康熙庚戌年,有福建人姓顧,住於江陰,暗賣假銀。顧所製的假銀在市場上幾能以假亂真,一般人根本無法辨別,但過不了十日就恢復了原樣。某甲當時以六金換成二十金,到閶門去買紗緞,歸來乘舟,夜過華盪時,狂風大作,舟船沉覆,寸絲無存,某甲因善泅水而得倖免,最後裸身而歸。當天顧被震死,造銀的爐罐被擊碎如粉。廣陵有一王老姥,賣布帛時常以短尺量布,死後託夢,告訴其子:“我平生以短尺騙人,冥司罰我在西漢浩氏家轉生為牛,牛腹下有一'王'字。”其子找到浩家,果然生有一牛,腹部白毛成一“王”字,遂將牛贖回。此牛如給細食則不吃,草料方食。而且負重耕田時安然無事,閒養無事時卻百般跳觸,其心極不安靜。鬱林謝秀林,尺度鬥稱,輕出橫取,一日被雷震死,屢葬屢發,直至屍肉潰爛乃焚,腹中得到一個雷楔。蜀人黎永政,製造鬥稱非常善巧。輕重增減不論別人有何要求,都按其要求去做,並不顧及事情的後果。有貪利小人不顧因果報應的,往往去求做,後為司察神糾奏,永政和其二子都眼盲,五指傷殘,手節零落而死。以上幾則公案的受報者當初發心都為求財,但其所為卻是欺詐損人的惡行。一時看似精明、生財有道,但最終卻是一樁完全折本的生意,得不償失。三邪淫
在《普賢上師言教》中有邪淫者在地獄受苦情形的描述。因為猛業成熟,變現出地獄鐵柱山的業力景象,在業力的牽引下,淫欲眾生身不由己地來到鐵柱山下,這時聽到山上昔日的愛友呼喚自己,於是就向山頂攀登,山上的鐵樹枝葉紛紛向下刺穿身體。等到達山頂時,又有烏鴉、鷹鷲等飛來啄食他們的眼油。此時,山下傳來呼喚聲,淫欲眾生又如前一樣奔下山去,而所有的鐵樹枝葉又指向上方,從他們的前胸徑直刺入穿透後背。到了山腳下,可怖的鐵男、鐵女擁抱其身,將他們的頭吞入口中大嚼,嘴角兩邊流出白色的腦漿,淫欲眾生異常痛苦。邪淫眾生從地獄中出,又要於餓鬼、畜生道中繼續感受餘業的苦報,最後脫生為人,還要感受相應的等流果。《地持論》說:“邪淫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婦不貞潔,二者得不隨意眷屬。邪淫何故墮入地獄?以其邪淫干犯非分、侵物為苦,所以命終受地獄苦。何故邪淫出為畜生?以其邪淫不順人理,所以出地獄受畜生身。何故邪淫復為餓鬼?以其邪淫皆因慳愛,慳愛罪故,復為餓鬼。何故邪淫婦不貞潔?緣犯他妻,故所得婦常不貞正。何故邪淫不得隨意眷屬?以其邪淫奪人愛寵,故其眷屬不為隨意,所以復為人之所奪。” 而行邪淫導致的內心痛苦會像一道無法抹去的陰影,長久地伴隨著造業者,無法擺脫直至此業力消盡為止。《雜寶藏經》記載,昔有一鬼對目連說:“我以物暗自蒙頭,也常害怕人來殺我,我心常常恐怖畏懼,難以忍受,這到底是何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曾經淫犯外色,常常害怕見人,或怕其夫來捉縛打殺,或怕官法處決、遭受刑戮,因為常懷恐怖,相續不斷,所以會感受這樣的心理罪苦。這是惡行華報,之後還要感受地獄的苦報。”
《法苑珠林》雲:“佛言邪淫有十罪:一者常慮彼夫所殺;二者夫婦不睦;三者惡增善減;四者妻子孤寡;五者財產日耗;六者惡事常被人疑;七者親友誹謗;八者廣結怨家;九者死入地獄;十者報盡為男,妻不貞潔,報盡為女,多人共一夫。” 明晉江許兆馨,戊午舉人,一次偶過尼庵,見一少尼,心生邪念,以勢威脅,將尼姦污。次日,無故發狂,自咬舌頭而死。這是華報,其果當在地獄。明宜興節婦陳氏,有姿色,一木商見後心生愛慕,百般引誘,終不能就犯。乃於夜裡,將木頭投擲於婦家,以盜木之名上告於官,同時又賄賂上下,刁難污辱,欲使婦屈從。婦日夜禱於玄壇,一晚夢神說:“已命黑虎去矣。”沒過幾日,木商入山,叢柯中突然竄出一隻黑虎,越過數人而將木商咬死。滁陽王勤政,與鄰婦通姦,有共同私奔之約。婦因而殺死其夫。勤政得知後心中異常害怕,就隻身逃往七十里外的江山縣,以為災禍從此可脫。一日,勤政腹中飢餓入於飯店,店主準備了兩人的飯食,勤政問其緣故,店主說:“這個披髮隨同你的不是人嗎?”勤政聽後驚懼不已,知是怨鬼相隨,即去官府自首,男女俱伏法。康熙辛亥年冬,南京工某在舟山客居時,與賣麵妻私通。其夫察覺後,合家遷往他村迴避。不久,工也遷至。一晚,夫從外歸來,隱約聽到屋裡有竊竊私語聲,便密自開門,取面刀暗中砍去,正中工某腦部,以為工死,遂將其連被捆上置於床下後,便去鄰家取火,歸時工某已不知去向。次日,有人來報:某處荻葦中見有死屍,血流滿身,外裹一濕棉被,已冰結如膠,細看即是工某。陳屍處離村約一里,中間隔一大河。工某逃生,裹被渡河,因冰水入腦而死。
工某因為最初一念淫心,遭受白刃砍頭之痛、冰河徹骨之寒、暴屍荒野之羞,現世即受如此慘劇的報應,可見淫欲如同毒蛇,害人至深。又淫業方面,雖沒有以身口作不淨行,但只要心生染污念,也將罪染相續,感召很大的果報。明正德年間,四明有一符秀才,死後託夢給兒子說:“我生前犯淫律,明日託生,將投生作南城謝家的狗。請你急行善事,為我懺悔。”說完之後,一鬼牽其頸項,一卒以白皮蒙其頭,悲啼躑躅而去。子驚醒後,第二天謝家果生一狗,身體細白,秀才子將其買回,並為它廣作善事。五六年後,狗不食而死。又過月餘,其家小鬟忽然蹲在座上大聲說話,就像秀才的樣子。當時家人都被召來,秀才說:“我實未曾犯淫,只因十八歲時,經過嫂房,嫂正在洗妝,指環落地,叫我拾取,我因此動情。後來嫂又時時對我笑語,我當時幾乎破義。後來嫂以病而死,我感覺神思憒亂,次年亦死。死後,有鬼將我捆縛至一官府庭下,兩手據地,已成狗形。現在因你行善有功,得以懺悔前孽,我將往山東趙家投生為其子,所以來與大家告別。”說完後,小鬟倒地而醒。符秀才雖然身口未作邪淫,但內在邪心熾燃,所以他所造的是集而未作之業,由此意業不清淨而感惡趣的果報。夫妻行淫,如果行之非時、非處,亦會在現生產生惡劣的後果。茲引《壽康寶鑑》中的禁忌表,其表條分縷析,一一指出犯忌所生的惡果,使人看後能自知警戒,不至於以圖一時之快而招致戕身損命的終身遺憾。一、天忌
犯之皆減壽 遠行 醉飽 空腹 一則恪遵胎訓;二則無墮胎之患及小兒胎毒胎,凶險瘄痘,遊風驚癇、牙疳等病;三則所生之兒,男必端嚴方正,女必貞靜幽閒,自然不犯淫妷。產後 天癸來時 竹蓆 薄衾
非十分複原,萬不可犯,犯則多半必死。目疾 虛勞症 若以為複原而犯,多半必死。傷損筋骨 縱過亦必致殘廢。過辛苦過操心過熱過驚恐過憂愁。皆不可犯,犯之輕則痼疾,重則即死亡。四妄語 即生之中,如果常以妄語欺騙、誹謗他人,必然會遭受到受害者的回報。因在凡夫世界,一般人生來就有保護己的本能,除了已降伏自心的聖者,人都有“以牙還牙”的報復心理。如果我們騙人,受害者出於自尊,不甘被人欺騙,會在人群中揭露我們的惡行。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惡名迅速傳播開來,我們將會因此威信掃地、信譽一落千丈。從此之後即便我們說說的是真話,也會被視為謊言,人們都提防著以免上當受騙,誰都不會信任我們。這樣,在無人信任的困境下,總會感受到孤立無援的痛苦,生命將會因此萎縮,事業也會因此衰敗。而在後世,隨著妄語黑業的牽引,必將墮入三惡道中。等到惡業消減,脫生人中,這時由於妄語餘業的影響,反映在身心上則有種種語言方面的俱生報障,比如舌根不具,說話結結巴巴、口齒不清。在等流果方面,仍然有著愛說妄語的習氣,有時即使想說真話,也會不由自主地說成妄語;與人接觸時,會經常遭受他人的誹謗和欺騙,而且所說雖是實話,別人也不信受,即便是說正法,他人也不願聽聞。
《智度論》雲:“如佛說,妄語有十罪。何等為十:一、口氣臭;二、善神遠之,非人得便;三、雖有實語,人不信受;四、智人謀議,常不參報;五、常被誹謗,醜惡之聲週聞天下;六、人所不敬,雖有教敕,人不承用;七、常多憂愁;八、種誹謗業因緣;九、身壞命終當墮地獄;十、若出為人,常被誹謗。” 以下兩例便是無因誹謗僧人而受慘報的公案。一天,目犍連以神通去地獄,見一眾生身長數由旬在無間地獄裡受苦,以其業力顯現,有很多獄卒拖出它的舌頭鋪在燃燒得通紅的鋼板大地上釘住,許多農夫在其舌上驅牛耕犁,有時火焰熾燃,整個舌頭與身體都被焚燒燼盡,一會兒又復活過來;又有許多農夫在舌上驅牛耕地,耕牛與農夫的腳踏下去抬起來,每步都有一個兵器現出,把舌頭割成一塊塊的碎肉,它痛苦難忍,輾轉翻滾,大聲哀號。目犍連目睹此景,就用聲聞智慧入定觀察它前生究竟造了何等惡業,以致今生感受如是之苦,結果在其智慧所能觀察的生生世世中,只見此眾生一直都在無間地獄受苦,而且此獄壞時即轉生他獄,無有出期。目犍連思忖,只有遍知佛陀才能徹見究竟,於是剎那間返回舍衛城,將所見之事禀白世尊,並問上述業報的宿世因緣。
世尊告曰:“此眾生曾造極大惡業。往昔無失心如來出世之時,王宮中里一位三藏法師,為王宮上下及內外城民恭敬供養承侍,衣食藥物非常富足。後一位是羅漢比丘的三藏法師率五百眷屬先在王宮小住後安住於宮外。此羅漢法師相貌莊嚴,具聖者之德行,很多人對他漸生敬信,恭敬供養承侍。宮內的三藏法師失去了往日的名聞利養,心生苦惱,欲作損害。於是他在很多人面前對羅漢法師作無因誹謗:'那位三藏法師已破根本戒,他行持的不是佛法,是外道,邪知邪見,你們切莫依止,恭敬供養也沒有什麼實際利益……'聽了這些誹謗,很多人信以為真,之後不再恭敬供養羅漢法師。羅漢法師因此決定離開當地,以免他繼續無因誹謗造更多惡業。宮內的三藏法師自然很高興,名聞利養也恢復如前,但他死後卻墮入無間地獄。諸比丘,當時的三藏法師即今正在地獄中受無間痛苦的眾生。因他無因誹謗羅漢比丘,自無失心如來至現在我的教法下仍未得到解脫。” 當時能喜比丘用聲聞禪定智慧已經觀知宿因,但為利益眾生,能喜比丘返回舍衛城時,即將此事禀白於佛,請佛開示這一果報的前世業因。
世尊告曰:“昔日迦葉佛出世之時,一施主家生下一個很莊嚴的女孩,長大後對迦葉佛的教法生起信心,發心出家修學三藏,後成為說法上師,得到了許多供養,她曾勸勉很多施主發心修建經堂佛塔,供佛及僧。因為端莊美麗、年青有為且生於富貴之家,造就了她傲慢的性格。後來她犯了根本戒,仍然繼續享用僧眾財產,終為其他比丘尼發現並擬將她擯除。這時她生起了大嗔恨心,惡口罵人,無理誹謗其他有學、無學的比丘尼,誣其犯戒。此後她被逐出僧團,但仍惡習不改,在白衣面前四處言說僧眾本來沒有的過失,使僧眾之間互相產生邪見,白衣對僧眾也頗有微辭,有些不明事理,盲從邪說之人,對三寶退失信心,不再供養僧眾。當時的那位比丘尼即今之裸體餓鬼。因對有學、無學比丘尼眾噁心誹謗而轉生為餓鬼;因對僧眾無因誹謗、惡口相罵,故從口鼻爬出許多小蟲咬噬其肉;因破戒後繼續直接享用僧眾財物,以及無因誹謗僧眾使白衣退失信心,故為許多花斑惡狗緊追撕咬;因罵人時斜眼瞅人,故雙目瞎盲。” 可憐這類人此生沒後,必如箭射一般直下地獄。《禪秘要經》雲:“若有四眾,於佛法中為利養故,貪求無厭,為好名聞而假偽作惡。實不坐禪,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貪利養故,自言坐禪,如此比丘犯偷蘭遮,過時不說,自不改悔,經須臾間即犯十三僧殘。若經一日至於二日,當知此比丘是天人中賊、羅剎魁膾,必墮惡道,犯大重罪。若比丘、比丘尼實不見白骨,自言見白骨乃至阿那般那,是比丘、比丘尼誑惑諸天龍鬼神等,此惡人輩是波旬種,為妄語故自說言我得不淨觀乃至頂法。此妄語人命終之後,疾於電雨,必定當墮阿鼻地獄,壽命一劫。從地獄出,墮餓鬼中,八千歲時,啖熱鐵丸。從餓鬼出,墮畜生中,生常負重,死复剝皮。經五百身,還生人中,聾盲喑啞,癃殘百病,以為衣服。如是經苦不可具說。”
妄語亡失一切諸善本。如律藏中說:“如水器中之水傾倒後所剩甚微一般,其功德僅有少分而已;猶如剩餘微量之水亦漏到地上一般,其梵淨行之功德皆漏盡無遺;猶如空空的容器倒放一般,梵淨行及所有的功德均一敗塗地;如同狂象無所不作一樣,愚癡說妄語之人無所不說。” 見此情景,此人就將離越捉縛交付於王,王即付獄。獄中一晃就是十二年,其間,離越常為獄監飼馬除糞。離越有五百位得阿羅漢果的弟子,他們觀覓師父,但不知所在。在業緣將盡時,有一弟子觀見師父原來在罽賓獄中,就來告王:“我師在獄中,願王裁決處理。”王即派人去獄中核查,使者到了獄中,只看見一人容顏憔悴,鬚髮極長,在為獄監飼馬除糞。使者返回後向王禀報,未曾見有沙門離越。弟子又對王說:“願王下令:凡是比丘都允許出獄。”王即如是宣布。離越聽到此話,頓時鬚髮自落,袈裟披身,踴出虛空顯現十種神變。王見此情景,五體投地,對離越說:“尊者,願您接受我的懺悔。”且問:“尊者以何業緣,感得獄中受苦?”離越答道:“往昔,我也曾失牛,跟踪尋牛,當時誣謗他人偷牛,經一日夜。後來墮於三塗,受苦無量,餘殃未盡,今日得羅漢果,仍受報應被人誣謗。”因為離越前世所謗的是辟支佛,以此因緣而感得此報。人生不可能總是風平浪靜的,在一生中我們可能會“無端”受到他人的誣陷誹謗,甚至因此而鋃鐺下獄。那時我們應該堅信三世因果,知道這是自己往昔妄語誹謗他人的果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有了這種達觀的心態,就能逆來順受、隨緣消舊業而不造新殃。像離越阿羅漢是知命的聖人,所以能夠默默地順受宿業的果報,無怨無尤地隨緣度過十二年飼馬除糞的獄中生涯。
相比起一般的語言,誓言、諾言猶不可虛妄。因為輕諾者必遭人怨,輕誓者必受天誅。宋欽宗北狩時,已經立成和議,顯仁皇后即將回國。當時欽宗皇帝挽著皇后的手,哭著說:“我如能南歸,即使作太乙宮使,也於心足矣。其他我也不存奢望。”皇后則對欽宗皇帝發誓:“我南歸後,如不來迎陛下,當瞎我眼!”等到宋高宗時,根本不見有迎复先皇之意。皇后憮然,卻不敢力言,不久即雙目失明。當時雖然廣募醫療,卻無人能治皇后的眼病。後有道士入宮,用金針一撥,左眼頓時復明,皇后心喜,請求再治右眼。道士說:“皇后,您用一眼看視,另一眼該履行您的誓言。”皇后聞言悚然起謝,道士竟自離去。
佛世有位微妙比丘尼,往昔曾作長者妻,家境巨富,但無子息,因妒忌妾生男兒,私自將兒殺死。見妾怨罵,長者妻詛咒發誓:“我如殺你子,讓我夫被蛇咬,所生子被水漂狼吃,讓我自食子肉,身被活埋,父母居家失火而死。”長者妻死後,墮於地獄,受苦無量。地獄罪畢,投生為梵志女,懷孕滿月之時,和丈夫回娘家,途中臨產,宿於樹下。不料丈夫被毒蛇咬死,婦人悲痛迷悶,待天已初曉,婦人手牽大兒、懷抱小兒哭著繼續前行。途中被大河所阻,沒有渡船,於是留下大兒,先送小兒到對岸,然後入水來接大兒。兒見母來赴水抱母,不幸被水沖走。婦人又回來抱小兒,卻見兒被狼叼去,血肉淋漓。婦人悲痛,肝腸寸斷。後於途中又遇一人,是父母的相識,婦人向他訴說自己的苦難,並問父母平安與否。對方說:“近日你父母家失火,全家都死於火災。”後婦人又嫁人,不久懷孕。一日將產,丈夫飲酒歸來,婦正分娩,無人開門,丈夫破門而入,喪心病狂,將婦毒打,又將產兒放入鍋中煮,強逼婦人吞食,婦人被逼無奈,強吞一口,當即痛入心肝,因此棄夫遠逃。到波羅奈國時,在一樹下歇息,遇一喪妻不久之人,遂與他結為夫妻。才過數日,夫又命喪黃泉。依當地的國法,如果丈夫生時,夫妻相愛,夫死之後妻要為夫殉葬,婦難免此難,又被活埋。恰逢群賊前來盜墓,因而得以生還。婦人自想:宿世造何罪業,竟如是連遭奇禍。聽說釋迦如來正在祗桓中,即往佛所,求哀出家。由於過去曾供養辟支佛飲食,發願修行,所以值遇佛陀,得證羅漢果位。五惡口
往昔佛在世時,尊者滿足去餓鬼界,當時看見一個餓鬼,形貌醜陋,令人汗毛豎立。這鬼的身體騰出熾燃火焰,並且口出蛆蟲,膿血流溢,臭氣熏天。有時口出火焰長達數十丈,有時眼、耳、鼻以及身體肢節放出火焰,長達數十丈,唇口垂倒,猶如野豬,身體縱廣達一由旬。他手自抓,舉聲嚎哭,馳走東西。滿足見此情景,問道:“你先前造何罪業,如今受此劇苦?”餓鬼回答:“我昔日出家,貪戀執著房屋,慳貪不捨,倚仗自己出身於豪門望族,常常出言惡臭,如見持戒精進比丘,往往惡口辱罵,所以受此報應。我今悔悟,寧以利刀自割己舌,長劫受苦,也不一日辱罵污謗精進比丘。尊者如返閻浮提地,當以我今日的身形苦狀告誡比丘,善護口業,莫妄出言,見持戒人,應當宣揚功德。自我受此餓鬼身形以來,已歷經數千萬載,常受此苦,此後命終當入地獄。”說完之後嚎哭倒地,如大山崩,天翻地覆。這是由惡口的罪業感召的異熟果報。惡口的等流果則是:從三惡趣中脫生為人後,常常聽到不悅意的惡罵聲,而且恆時心情煩躁,常遭眾人欺辱、擔驚受怕、心不自在,常遇惡友。同行等流果是生生世世喜歡口出惡語。須菩提尊者出生於一個婆羅門的家庭。長大後,智慧顯露、聰明過人,但卻性情惡劣,見到人與畜生時,每每出口惡罵,這個習氣一直無法改掉,以至於父母親戚都很討厭他,不願與他接觸。後來須菩提舍家來到林中修行,在寂靜的山林中,看見鳥獸乃至風吹草動,他也心生嗔恚,始終沒有歡喜的心情。當時有位山神對他說:“你今日為何舍家來此山林之中,既不修善有何利益?徒勞自苦而已。現有佛陀在祗桓中,有大福德,能教眾生修善斷惡,現今如去彼處,必能除你的嗔毒。”須菩提聽信此語,蒙山神之助,他被攜至佛陀前,求哀懺悔,聽聞佛法,最終豁然而悟,證得了初果。之後,由僧眾勸請,佛陀說起了他的宿世因緣。
賢劫迦葉佛出世時,佛的教法中有一比丘,常行勸化,一萬年中處處供養諸比丘僧。後來僧有少緣,竟不隨從,此比丘便出口惡罵:“你們像毒龍一樣狠心。”以此惡業,五百生中墮為毒龍,內心常含嗔毒,觸擾眾生。如今雖然得生為人,但因宿習未除,所以遇境觸緣,復生嗔心。這是因惡語業的串習力,使他生生世世都喜歡說惡語的同行等流果。在舍衛城境內,曾有一頭老野牛,它去飲水時陷入淤泥裡。舍利子尊者見後將它拽出,用手把它身上的泥擦得乾乾淨淨並為它宣說了三句法語,之後便離開了。老牛在對尊者生起信心之中死去了,後於舍衛城轉生為一婆羅門子。因業力所感,他生來體態如牛,且長有兩個咽喉,還能反芻食物。長大後出家,最終證得了阿羅漢果。他即是所稱的“牛主尊者”。往昔迦葉佛時,他曾是一位博通三藏的出家僧人。一次,看到一位年邁的比丘在慢慢悠悠地進餐,他就說:“你像老牛反芻一樣。”後來他得知老比丘是具功德者(聖者),便誠心懺悔,以懺悔力而沒有墮入地獄。但是,以其惡語等流果他在五百世中轉生為牛,如今成為最後有者時也是體態如牛。與此類似的例子有:又有一位年青比丘看見一位老比丘跳過水溝的滑稽樣子,隨口便說:“你剛才的樣子真像猴子。”因而於五百世中連續轉生為猴子。
又從前,有位長者妻,自懷孕後,身體臭穢,人們都不願接近她。懷胎期滿,生下一兒,連骨骸立,瘦弱憔悴,令人不敢目睹,而且身體沾有糞便。他長大以後,不願住在家裡,卻貪嗜糞穢不肯捨離。父母親友都深感厭惡,甚至不願見他。後來他被逐出家門,遊浪在外,常常吞食糞穢。人們見到他這種怪異的舉動,就叫他嚪婆羅。後來遇佛出家,證得羅漢果。此生他顯現這樣豬狗般的下劣行為,究竟宿世造了什麼惡業呢?原來,久遠以前拘留孫佛出世時,他出家為寺主,有數位檀越洗浴眾僧,完畢後又以香油塗身。在眾僧中有位羅漢,寺主見他,嗔心即起,口出惡言說:“你一個出家人以香油塗身,這和用人糞塗身有什麼兩樣。”羅漢聽後對他生起憐憫心,於是在他面前顯現各種神通。寺主見後,當即懺悔罪業。因為惡口的業力,他在五百世中,身常臭穢,人都不願接近。又因曾經出家,且向羅漢懺悔,所以今生遇佛出家、得證聖果。綜上所述之案例,可知惡業酬報來得驚人的準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錯亂、空耗。罵人如老牛反芻,自身即於五百世中墮為牛身;諷人以人糞塗身,自身亦五百世身常臭穢。如是種種惡口傷人,造業者自身非但得不到絲毫的便宜,反而變本加厲,需要加倍地感受苦果。《四分律》中有一則頗有意味的公案:
往古時期,得剎尸羅國有位婆羅門,對所養的牛非常愛護,刮刷摩擦,精心護養。當時國中有一長者驅牛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一路自唱自言:“誰有力牛願與我牛共駕百車比試高低,我與他賭金千兩。”婆羅門家的牛聽到吆喝聲,心想:主人晝夜精心餵養我,為我刮刷摩擦。我應竭盡己力,贏取這千兩金來報答主人的恩德。之後,牛對婆羅門說:“您知道嗎?國中有位長者,今天宣言誰有牛願與其牛駕百車而賽,可賭金千兩。您可前往他家,說有牛可以比試。”婆羅門聽後即去長者家如是而說。於是兩人驅牛正式駕車比賽,時有多人在場觀看。婆羅門在眾人面前對牛說:“禿角!可牽!”牛聽到污辱它的話,當即感到羞恥,不願出力競爭,於是長者牛獲勝,婆羅門輸金千兩。賽后婆羅門對牛說:“我這樣晝夜精心飼養你,以為你會為我盡力,勝過彼牛,沒想到你對我的報答是讓我輸金千兩。”牛很委屈,解釋說:“你在人前羞辱我,說'禿角可牽',使我臉面丟盡,所以我不願奮力競賽。你如能改變態度,不以惡名形容我的醜相,可去對長者說:'能否再與我牛比試一場?這次可出二千兩金。'”婆羅門對牛說:“這回莫再讓我輸金。”牛說:“你不可再羞辱我,要於人前讚歎我,說我好牽,端嚴,好角。”於是婆羅門又與長者再次比試,這次賽前,婆羅門在人前讚歎牛說:“我牛好牽,端嚴,好角。”牛一聽此語,精神振奮,結果競賽得勝,婆羅門贏二千兩金。從這則公案可知,畜生亦有自尊心,受辱罵時尚感羞恥,不願盡力,何況人與人之間,如受惡語中傷,豈能不因心靈受到打擊而滋生報復之心?所以從眾生相處互感的報應來看,正如孟子所說:“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反之亦然,罵人者人恆罵之,損人者人恆損之。這是由惡口傷人的業力必然回應而來的感受等流果。所以即便是旁生,如果我們能夠慈悲愛護它們,它們也會懂得報恩,如果以惡語傷害它們,它們也會伺機報復,即使當時力弱無法報復,但此怨恨之氣始終蘊在心田,若無對治,在未來世也必定會暴發出來。
與前述同理,在嚴厲的對境面前說粗語,果報極其慘重。這裡嚴厲的對境包括佛像、佛塔、佛菩薩、上師、僧眾、比丘、沙彌、父母等。波斯匿王,引兵過祗桓時,聽到一比丘誦經,音聲甚妙。王頂禮白佛:“願能見誦經僧,施予十萬錢。”佛說:“當先給錢,然後可見。因王如果先見,絕對不會施錢。”於是波斯匿王先施錢,後見比丘。當他看見比丘容貌醜陋、異常矮小時,果然生起後悔之心。王問佛是何因緣,佛告訴他:“在迦葉佛涅槃之後,當時有王,起建一座塔廟,安排四臣督工,其中一人懈怠不勤。國王就責備他,結果他心裡憤憤不平,埋怨道:'這麼大的佛塔,幾時可以建成。'因為對佛塔說怨言,他五百世中都轉生為侏儒,身材極其矮小。工程完畢以後,他隨施一寶鈴掛於塔上,以此因緣,感得五百世音聲微妙。” 這樣的公案還有很多。所以我們不應對佛塔、佛像肆無忌憚地指手劃腳,看見佛像時,不能說佛像不莊嚴,只能說畫師的技藝有差別,否則會感受悲慘的苦果。以下是對僧眾惡口辱罵的果報。
佛在世時,王舍城有位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長者妻懷胎十月,臨產之時,胎兒卻始終不肯出生。不久,其妻又有身孕,十月後生下一兒,而先懷子仍然住在右肋。這樣接連生下九子後,先懷子仍不肯出。後來長者妻生了重病,用各種湯藥來治療,都無起色,最終醫治無效而死。親人眷屬將她的遺體抬到墳間,請來大醫師耆婆破腹,結果取出一小兒,身體雖小,鬚髮卻已皓白,他彎腰俯身而行,環顧四周,開口對親屬們說:“你們當知我因為前生惡口辱罵眾僧,所以身處母親熟臟之中,經六十年,受此苦惱。”親屬聽到此話後,號啼悲哭,不能言語。爾時世尊知道此兒善根成熟,遂領大眾來到停屍處所,呼小兒說:“你是長老比丘嗎?”小兒答:“實是。”接連問了三次,小兒都答是。當時大眾見小兒與佛這樣對答,各懷疑惑,前來問佛,這老小兒前世造何業,剛產即鬚髮皓白、彎腰俯身而行,且能與如來對答。爾時世尊告諸大眾:“往昔迦葉佛出世時,有眾比丘結夏安居。眾僧和合,差一老比丘作僧維那,大眾共立制限,在這次安居中,要得道僧才可共眾自恣,如未得道不許自恣。結果,只有老維那未得道,僧眾不許他布薩自恣。老維那心中惱恨,怨道:'我專門營理僧事,讓你們能安穩行道,今天竟被拒之門外,不許自恣布薩羯磨。'隨即辱罵眾僧,不久被捉,關於室中。老維那怨氣未消,嚷道:'我要讓你們常處黑暗,不見光明,和我今天被關在暗室中一樣。'說完後自殺而死,墮地獄中,受大苦惱,今日方才得脫,承此餘報,所以在母胎中受如是的痛苦。” 從前,漢地有位大智者造了一部論,將僧眾喻為毒蛇。一次,他與眾多僧人同行,途中,突然說道:“你們快跑吧!我好像要受業報了。”剛一說完,他的雙手粘連在頭上成了蛇頭,雙足粘在一起成了蛇尾,全然變成了一條黑黝黝的毒蛇,向林中竄去。
此外,取惡名的罪過也極為嚴重:往昔,迦葉佛時,一位通曉三藏的比丘西哦色嘉,他出言不遜給諸多聖者比丘起“猶如馬頭”等許多惡名。結果從人壽二萬歲時死去轉生為大鯨魚,身體具馬頭等十八個頭相的旁生,到人壽百歲時釋迦牟尼佛出世之間一直感受痛苦。昔日,釋迦族五百女子的丈夫被暴軍斬盡殺絕,後來帕吉波國王的軍隊又將此五百女子的手腳全部砍斷,不久,她們就死去了。這是由於她們曾是迦葉佛教法中的五百僧人,當時,給諸比丘取“斷足”、“斷臂”等惡名,以此惡業於許多世中墮入地獄,又於五百世中被砍斷手腳而亡。無論取什麼樣的惡名都會感受五百次那樣的等流果報。若對比丘、沙彌等取惡名,其異熟果將墮入地獄。六離間語 古時,有兩隻名為“善牙獅子”和“善膊虎”的野獸,它倆相依為伴,晝夜伺捕眾鹿,當時有隻狐狸常常隨逐於後,靠食兩獸食剩的肉來維生。時彼狐狸心中暗想:我不能總這樣逐於人後食其唾餘,應當用方便讓二獸互相殘殺,使其不再相好。於是狐狸先到善牙獅子處,挑唆道:“善牙,善膊說他生處殊勝、種姓殊勝,長相、勢力也勝過你。他曾說:'我每天得到美食,善牙獅子不過緊跟我後,靠吃我食剩的殘肉養活自己。'”善牙反問:“你怎麼知道?”狐狸回答:“等你們呆在一起時自然會知道的。”狐狸說完後,又去對善膊虎說:“你知道嗎?善牙曾經這樣說過你的壞話。善牙說:'我現在種姓、生處都勝過善膊,勢力也是如此。因為我常食好肉,善膊不過食我嘴邊所剩的殘肉來活命。'”善膊反問:“你從哪裡知道的?”狐狸回答:“你們相見後,自然會明白的。”
之後兩獸相遇,彼此怒目以視。善牙獅子心想:“我不該這樣輕率,在未把事情真相調查清楚之前就先下手。”這樣善牙就對善膊以偈問道:“形色及所生,大力而復勝,善牙不如我,善膊說是耶?” 善牙獅子和善膊虎本是親密無間的伙伴,一起生活,和睦相處。只因狐狸的一席讒言,結果二者相見時即心生不悅,幾乎造成互相殘殺的悲劇。由這則公案,我們進一步思維可以懂得:所謂友好的關係必須以相互尊重、互相關愛為前提,作為凡夫這是有條件的,一旦對方的行為有變,自己的態度也會隨之而發生變化。比如有相互友好的甲乙兩人,離間者對甲說乙想傷害甲,又對乙說甲想傷害乙,於是兩人少有不被讒言所轉而變心的。加上凡夫人本來就妄想紛飛,更會因此而浮想聯翩,把事情想像得十分複雜。這樣首先在內心產生隔閡,由此漸漸產生敵對心理,導致關係緊張乃至破裂。所以對大部分凡夫來說,相互之間很容易受讒言挑撥而分道揚鑣,只有得地的聖者們才不至於被離間語搞壞關係。
因為說離間語無有慈愛,發心狠毒,專門破壞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由此離間者將會墮入三惡趣中,或於拔舌、烊銅、犁耕地獄長劫受苦,或墮畜生之中噉食糞穢,如鵜鶘鳥,無有舌根。即或以些微的善業,得複人身,俱生便有生理的殘障,舌根不具,口氣臭惡,喑啞謇澀,齒不齊白,縱然口說善言,他人也不信用。又由余報所感,在人間會有眷屬弊惡、不相和合的果報。其原因是因為離間兩舌的作用,使得同心同德的善友也會噁心相向,猶如怨敵,又使本來親密無間的親朋由此心生嫌隙、關係破裂,業感等流,必定會有如是的回報。同行等流果是以宿世的串習力致使今生總是喜歡說離間語。在離間語中,以破壞僧眾和合,果報極重。在《極樂願文大疏》中如是描述:昔日,提婆達多破壞僧眾和合時,整個三千大千世界的眾生相續中皆未生起善根。這裡所說的也與之相似,如《文殊根本續》中說:“若有一個在寺廟、上師之間製造矛盾,猶如攪拌血液的棍子一般的人,其死後立即墮入無間地獄中……。”若挑起僧眾糾紛,則直至未緩解之前,當地的所有眾生都因生起嗔心而墮入地獄。好似焚燒的大地無法生長苗芽一般,發生糾紛的村落所在地數由旬以內不能生起修持佛法之果。《勸發勝心經》雲:“何處有諍及戲論,遠離百由旬為佳,何處若有諸煩惱,頃刻亦莫留住此。” 且看以下幾則現世的報應。
安庭柏,好離間,且有口才。雖為至親,一旦被他離間,立生仇怒。李中甫,兄弟相和,因為庭柏挑撥,而發生爭鬥。蔡倫、張義,情投意合,中表相善,因為聽信庭柏的讒言而導致絕交。其他事例不勝枚舉。後來庭柏潦倒貧困,兩頰生瘡,喉舌潰爛,絕食號叫而死。德州小李兒,少年貧窮,為人運船偶然拾得遺金十笏。船主說:“我有女兒嫁與你。”遂定下婚約。一天船主外出,失金者來訪。李問明情況後,將金還給他。船主有位親戚,想奪小李兒之婦,乘機破壞說:“小李兒是薄福人,終必餓死。”船主於是將李趕走。船主親戚正準備聘娶,其子暴亡。李離開船主後,仍為人負舟。暑天在魯橋下洗浴,有一物礙腳,結果發現是銀數十錠,李取銀到街市託人代賣,投一主者,正是以前失銀之家,盡心為其脫貨。前船主得知其富,最終將女兒許配與李,後李生二子,都得顯貴。元朝浙西有一大家,兄弟兩人在父親死後發生紛爭。米信夫,挑唆兩人相訟,破其家庭,結果兄弟都悔鬱而死。信夫在二十年中都很富裕,至元中時,因為牽連叛案而至於邑。見吏儼如其弟,心中驚懼。吏強令招認,信夫耗盡資財方才得免,內心不服,於是告吏而至於府。見府吏卻是其兄,結果施以酷刑逼其招認,後信夫合家死於獄中。四明葛鼎鼐,為諸生時,每次去學舍時,必經土地祠。祠中廟祝夜夢一神對他說:“葛狀元經過時,我必起立,請為我築一道屏障來遮擋。”廟祝按其所說,正準備動工。又夢見神說:“不需築造,葛生代人寫離書,已被盡削科名了。”原來里人有棄妻者,自己不能寫,請葛生代筆,未曾想到損德竟至於此。葛得知此事後心中大悔,盡力使此夫婦重歸於好,後只中鄉榜,官副使。這裡葛生雖沒有自己發心離間他人夫婦,只是代人寫離書,但因參與其事,而致使惡業沾染殃及己身。業一經造下,立見福德削減,廟神不必起立敬之,可見感應迅速,如響應聲。
七綺語 談天說地,評古論今,是每個人的自由權利,他人無權干涉,怎麼會被列為十種惡業之一,並依之要遭受今生與後世的惡報呢?之所以會有這種疑惑,是由於我們缺乏深入觀察的原因。首先,業感緣起的因果律是建立在每個有情的相續中,而不為外境離心獨存的某種力量所控制,業由心造,果由心感即是此理。由前已知,安樂與痛苦的來源是善業與惡業,而業之善惡乃由心來決定,凡以貪嗔癡三毒煩惱發動的一切業均是惡業,唯有招致不悅意的痛苦。綺語的發生,在不作觀察時認為是隨隨便便脫口而說,其實並非事出無因。我們最熱衷於談論、最感興趣的話題正是內心執著很深的東西,不然,為什麼一談到它就神采飛揚、興致勃勃,或怒不可遏、義憤填膺呢?以此可知我們的語言時時都夾雜貪嗔癡的煩惱。舉例來說,一個女人在津津樂道最近上市的時尚服裝,言語中充滿了羨慕、渴求的心情,這就是貪心的外在流露;一位暴發戶談起經商之道時,會很精彩地講述擊敗對手的陰謀策略,這是以害心而發的。以此類推,我們可以觀察到大多數綺語都是依貪嗔癡而產生,無益自他,唯增放逸,增長罪業,所以以綺語業將會墮入惡道中。其次,因為語言的影響易使聽眾受到感染,如果聽眾沒有正知正念來攝持身心,就會被綺語所轉,生起貪嗔,斷己善根;或者流於散漫、雜念紛飛。如此自他相續中生起多少貪心、嗔心,說者的罪業就有多重。進一步看,一旦語言被寫成文字,流通於十方後世,則其傳播時空大大拓廣,造業的影響久遠,自然感果受報之量也隨此倍增。以下公案可明此理。
宋黃山谷(黃庭堅),好作艷詞。一次拜謁圓通秀禪師,秀禪師呵斥他說:“大丈夫翰墨之妙,甘願施於此乎?”時秀禪師正訓戒李伯時畫馬。山谷笑答:“莫非又置我於馬腹中?”禪師說:“伯時念想在馬,墮落不過一身,公以艷語挑動天下人的淫心,豈止墮於馬腹中,正恐墜入泥犁耳。”谷悚然愧謝,從此絕筆。李伯時畫馬,心思入微,晝思夜想,念茲在茲,但並不損害他人。心作心是,充其量不過自己念馬自己作馬而已。而依山谷之文才,倘若艷詞流通百年,傳遍天下,讀者何止千萬?這樣有多少人會因此艷詞熏發而引生淫心,趨入邪道,細算這筆因果業帳,造業有多重,受報當如何,心裡應當明白。再觀察由綺語串習力所導致的等流果報。人之所以不同於禽獸,其中一點是人有辨別取捨的理智,能斷惡向善,淨化昇華自己。我們的語言都是自內心流露的,如果能恆時保持正知正念,出語常觀自心,明白何者應說何者不應說,何時可說何時不可說,說何語言自利利人;說何語言損人損己。這樣,在取捨智慧的觀照下,由衷而發,自然成為正語,能發揮語言利益自他的正面功能。一旦語言失去正念的攝持,信口開河,縱情而說,不經觀察、信口雌黃的散漫綺語就會如決堤之水,夾雜著貪嗔癡的泥沙一發不可收拾。經常這樣串習,我們就容易習慣處於語言的迷亂狀態之中,內心迷失而不自知。如是串習,造成的同行等流果是生生世世中都愛說綺語。我們的周圍有許多這樣的人,也許我們自己就是,因為多生習氣如油入面,深不可拔,今生生來就囉囉嗦嗦、閒言碎語不斷,讓人聽來心生厭煩。綺語都是從無明痴心中所發生。因心光既已暗昧,自然出言吐語多屬無義,不能清晰了然。這樣長期言說綺語會使我們的語言表達能力十分低下,說話言繁語雜,甚至下降到瘋子般語無倫次的地步。它的感受等流果是在大眾中發言氣勢薄弱,語言沒有威力,口才拙劣,雖說實語,別人也不信受。
以下是因綺語受報的事例。施耐庵,作水滸傳,其中姦盜之事,描寫如畫,子孫啞者三世。維楊某生,造一淫書,完成之後,夢神呵責。醒後自己反悔,停止流通。後因子夭折,家境貧窮,仍然付梓印行。不久目盲,手生惡瘡,五指拘攣而死。宜興潘書升,康熙甲子年秋,夢至關帝殿,正逢散卷,只聽殿上宣布:“第一名到”。隨即踢下。第二名正是自己,宣布第三第五名都未到。又見壁上掛一黃榜,榜首之名,是“為楫”二字,卻不見其姓。不一會兒,來一赤面人,將他所戴的頭盔放在潘的頭上。潘一夢醒來很覺驚訝,等到榜發,潘果得中第一。之後遍訪名叫“為楫”的人。不久知是婁縣的傅鹿野,特地前往拜會。傅素以文章馳名,主司原先預選他為首名,第一、第二場文,都評閱甚佳,因丟失第三場卷,遂被擯棄。原來,傅之為人,有口才,生平最多綺語,喜歡揚人之短,故得如此報應。揭榜之後,主司欣賞其文,特請會面。此後傅怏怏不樂,抱恨不已,不多久,以鼓脹暴亡。江南一書生,文有藻思,但素性喜談人家閨閫之事,已酉年入闈應試,到第三場發燭之時,忽見卷上有“好談閨閫”四字,生急以手擦去,等謄正後再看,卷面已被擦破。後見硃卷,有七篇皆圈滿,本擬中首名,因無第三場捲而未被錄取,生以此潦倒終身。文人口業,綺語獨多,他人刺心之事,在彼卻能談笑風生,極盡描繪之能事,以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如是出言刻薄,必然導致福祿削減,算盡而亡。每見慧業文人往往貧困潦倒,一生失意,反不如普通百姓能夠溫飽自安一生,豈非綺語造惡所致?再從修行的角度來說,言說綺語實是障道之因。
念修咒語時如果摻雜一些庸俗不堪的閒言碎語,那麼這種念誦稱為不清淨念誦。就像是在黃金中摻雜黃銅一樣,即使黃銅只有少量,但已不能稱為純金,再也起不到純金的作用。如續部雲:“若無此等持,如海底磐石,誦數劫無果。”又云:“淨與不淨差千倍,有無等持差十萬。”鄔金蓮師也說:“雜有綺語誦一年,不如禁語誦一月。” 對於說綺語的人來說,一邊漫不經心地誦咒,一邊交頭接耳,綺語不斷,這樣會造下與舍法一樣的重罪。修行人本欲求證本性光明,如果心地塵垢不除,焉能得見真諦。而語自連心,常說綺語,會使性地蒙垢,妄心堅固,迷失轉深,所以是成道的障礙。《法苑珠林》中說:“夫忠言所以顯理,綺語所以乖真,由忠故有實,有實故德生,德生故所以成聖。由綺語故虛妄,虛妄故罪業生,罪業故受苦,故知趣理求聖,要須實說,說若虛假,終為乖理。”
貪心被稱為三毒之一,它是眾生流轉生死、感受痛苦的根源。貪心的生起會引發種種煩惱,造作惡業。比如貪色之心一生,就會牽連而起種種噁心:邪緣未湊,則生幻妄心;勾引無計,則生機械心;少有阻礙,則生嗔恨心;欲情顛倒,則生貪著心;羨人之有,則生嫉妒心;奪人之愛,則生殺害心。所以種種惡業由此生,種種善念從此消。一念之際,關係非小。貪財之心,也是如此。譬如有兄弟兩人,各擔十斤黃金走在路上,正逢無人之時,兄心想:我為何不將弟殺死,取其黃金,在這曠野之中,無人知道。弟也生起殺兄奪金之心。兄弟各懷噁心,因而彼此之間說話對視,都一反常態。幸好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都反省悔悟,他們各自都想:我與禽獸何異,竟為少許黃金忍心加害骨肉兄弟。於是兄弟一起來到泉水邊。兄長把黃金投入水中,弟言:“善哉,善哉。”而後弟也棄金於水,兄言:“善哉,善哉。”兄弟互相詢問,為何對方說善哉,結果答案都一樣:我因黃金而生起不善之心,企圖加害,現在將金拋棄,所以說善哉。這是一念貪財之心,利令智昏引發害心的比喻。噁心的力量不可思議,僅依貪心的意業力就可使人墮入三惡道中,備受痛苦。地獄之苦自不待言,在餓鬼、旁生道裡,貪欲者的下場極其悲慘:他們沒有衣食,資仰於人,即使是所棄的糞穢,也無人給與、無處得到,如此歷經漫長生死。即便以微善之力,得複人身,也極為貧苦下劣,往往飢寒裸露,貧乏窮困,四處求乞也一無所獲,縱有纖毫,往往被人剝奪,沒有自在享受的權利。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一天,目連在樹下見一餓鬼身如焦木,腹如泰山,咽如細針,發如錐刀,纏刺其身,支節之間都起火燃燒。餓鬼渴乏欲死,唇口乾焦。當他正想前往河泉時,河泉卻頓時變得乾涸。假使天降甘雨,但一至身卻都變為火焰。目連探問他的前世業緣,餓鬼答道:“我渴乏,不能回答,你自去問佛。”於是目連前往佛所,告以前事,問佛此鬼宿世造何惡業感得如是苦報。
世尊告訴目連:“迦葉佛時,有位沙門行路,極其熱渴,正逢一女人在井旁汲水,於是前去乞水。女人說道:'即使你渴死,也不可能讓我捨棄自己的水來送你。'得不到水,沙門只好離去。這女人對於其他乞水的人,同樣慳吝不願施捨。後來命終,她墮在餓鬼道中,此女人就是你所見餓鬼的前身。” 提婆雖然富裕,但他性格慳吝,守財不捨。自己捨不得吃、穿,衣食極為粗鄙,但他對妻子、眷屬、奴僕以及沙門、婆羅門等從不施捨,而且心生邪見,斷自善根。他一生之中沒有子女,當他死後,財產全為官家沒收。當時波斯匿王前去收其財產。事畢之後,王前往佛所,問佛陀:“提婆長者死後會投生到哪裡?”佛告訴王:“提婆長者先集的福報已經享盡,又未造新的善業,且因心中生起邪見、斷自善根,命終生在啼哭地獄。”王聞佛所說,流淚白佛:“提婆長者往昔曾作何業,今生生在富家,又因作何惡業,不得享受這極富的生活。” 所以智者聞此因緣,如有財物,應當布施,不要慳吝。施時應以至誠心親手奉獻,施後應當歡喜,莫生後悔心,能夠這樣布施,必得大福報。”
慳貪把眾生帶入一個悲哀的餓鬼世界,這個世界由慳貪的業所畫成,儘管境界的變現多種多樣,但始終都有一種同樣的色調,就像不論是江河水還是大海水,它的本性永遠是濕的一樣,慳貪的果報永遠與貧乏相連,由慳貪所描繪的世界總是呈現著一幕幕封阻、逼迫、冷落、絕望的景象。這裡時時刻刻都可以感受到一種傷害的力量在摧殘著眾生的身心:百年不聞漿水之名,滴水難嚥,過喉成火,肺腑熾燃,茅肢難撐城郭之腹,夏月炎炎,冬日陰冷,碧水乾涸,綠樹朽枯……是誰將餓鬼眾生置於如此絕望的境地?真正的元兇就是我們自己的貪心,並沒有其他的作害者,這裡顯現的一切內身、外境的不悅意境界都是源於它的力量。看看外障餓鬼的遭遇:他們始終處在飢渴難耐的狀態中,四處尋覓食物,由於迷亂的顯現,有時看見遠方有茂盛的果樹林,於是滿懷希望地努力蹣跚前行,等到近前時,果樹已成一株株枯朽的焦木。諸如此類的情形時有發生,餓鬼的命運注定了他們無論怎樣歷盡艱辛尋找食物,總是徒勞無益,一無所獲。其實每個餓鬼時時都在渴求食物,但沒有福報的緣故,以這慳貪的業障永遠也不可能現前衣食豐足、所欲隨願的境界。否則,因果律即成錯亂,而這永無可能。所以要想超脫這個飢渴的餓鬼世界,只有向內淨除慳貪的業障,方有可能。想在外境上找出路,只是南轅北轍,必定無濟於事。在人間,貪欲者迷亂的心中同樣會浮現著種種美好的未來圖景,他們也因此而努力追求,為了實現自己的慾望殫精竭力,然而當他們進入到現實的人生之中時,卻總是幻想破滅,希望變成失望。可嘆世人不知一切安樂都由善業而來,如果沒有往昔福德的積累,則縱然是辛勤如山王,也難得點滴的受用。
人的一生福報享受,多由宿業所定,豐約窮通,乃命中註定。縱似運用智謀得來,也是時運已至,並不是依此智謀而另有所獲。又貪心妄求,不但無益,且依此貪心惡業反而折福。所以孟子說:“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 一日來到袛桓。佛慈悲地為他摩頂,頭髮即落,袈裟著身。佛為他取名為羅旬踰。當時共有五部僧,每出分衛5,羅旬踰所在部往往空缽而返。佛敕比丘分食與他,這樣多次,目連心想:這樣比丘僧都不得食。佛知其意,便與舍利弗一起,使目連和羅旬踰一起,這樣各分為一部。佛告目連:“我所在處,你不能來。”目連遂與羅旬踰同行,正欲所至,卻見佛與舍利弗恰好在門口,如是歷經五百億國,終不得食。目連暗想:“我於今日,定不得食。”此時羅旬踰飢餓至極,就在恒河邊停下來。目連即到佛所,佛缽中尚有餘食,就給目連。目連說:“我現在飢餓至極,吞下須彌尚不飽腹,僅此少飯,怎能飽足?”佛告目連:“但食此飯,勿憂不足。”目連隨即吃飯,飯食已飽,缽中卻不見減。舍利弗當時掛念道:“羅旬踰現在仍未得食,一定非常飢苦。”於是白佛:“願乞餘飯與羅旬踰。”佛即告言:“我並非吝惜此飯,但羅旬踰以宿業果報不應得食。你如不信,可以給他。”於是捨利弗拿飯給他,羅旬踰得後剛想進食,缽卻入地百丈。舍利弗以道力將缽找到還給羅旬踰,羅旬踰正欲進食,又不慎缽覆將飯撒於水中。這時羅旬踰還坐,定心自想:“我每次與比丘同去乞食,都只能空缽而返。佛賜飯給我,又缽覆飯撒,這都是往昔的罪報,應當承受。”此後羅旬踰思維,結解垢除,得羅漢道,隨即食土而般涅槃。
羅旬踰在過去維衛佛時,常懷慳貪,不肯布施。一次正當吃飯,羅旬踰脫衣布地,恐怕飯粒掉落。有沙門經過其分衛,對羅旬踰說:“當以何相與?”羅旬踰便以手捧土給沙門,沙門祝愿說:“如是愚癡,故當使你早得度脫。”從此久遠,輾轉生死,直至今日,凡是所在之處,都無從得食。今日得道,仍食土而涅槃。唐長慶初,新平尉裴璞已死,其外兄華元正客往隴右,路遇到武吏,騎從甚眾,原來是裴璞。華元驚喜道:“兄已離人世,何以仍膺武職?”璞答:“我任西川刷掠使,專門司管世間財產的盈縮,世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何況財產?陰司所籍,世人所獲均有限量,越限則被刷掠。刷掠的方式或自耗費,或遭橫事,或經商折本,或疾病消散,諸如此類都由我刷掠所管。世間農夫勤勞求粟,商人勤作獲財,士勤作得祿,其實只得本分所有,並不增本分所無,如不勤怠懶,連本分也會一併失去。今日你我相遇,也是前定,合計應得白金二斤,如過量給你,又當被掠,所以不敢厚待你。”說完隱沒不現。人道之中本已具足六道的境界,不過受報的輕重不同而已。且看下面人間餓鬼的悲慘遭遇。
佛在世時,舍衛國有位難陀長者,巨富多財,擁有金銀珍寶、像馬車乘、奴婢僕使、服飾田業,均不可限量。一國之富也無過於此。但難陀雖然處身豪富卻無信心,慳貪嫉妒。難陀家門閉七重,他告訴守門人凡是來乞者一律不許入內。其家中庭的上方,安有鐵疏籠,惟恐飛鳥啄食穀米。又在四周壁牆下,以膠泥塗抹,防止老鼠穿穴,傷損財物。難陀膝下只有一子,叫栴檀香。臨死前,他囑咐兒子:“我病已無法治愈,我死後,所有的財寶不可浪費、損耗,莫給沙門與婆羅門。如有乞兒前來,一文也莫施捨。這些財物足供七世之用。”說完即氣絕身亡。此後,難陀投生在舍衛國一個旃陀羅的家中,生時即雙目失明。母親眼盲,生他時想:“如果是男兒,我今目盲,日後還靠我兒扶侍。”當聽到產兒眼盲時,盲母倍感悲傷,泣而說偈:“子盲我亦盲,二俱無兩目,遇此衰耗物,益我愁憂苦。” 一日,他來到栴檀香家的門外。當他立唱盲兒乞討時,守門人頓時嗔心火起,把他甩入深坑,結果左臂摔折。接著,又是一頓痛打,直打得盲兒頭破血流,所乞之食撒了一地。路旁有人看見,十分可憐他,就去告訴盲母。盲母得知後匍匐柱杖趕來,將盲兒抱於膝上,問兒:“你作何事,遭受此苦。”盲兒告母:“我剛才到栴檀香家乞食,遇上惡人將我擲坑痛打。”
難陀長者是一個十足的守財奴,一毛不拔,慳吝成性。為護己財,他用盡心機,嚴密防範,當然使得外賊不能損害自己,可惜他不知道心中另有個煩惱賊——慳貪,使自己由一代巨富轉世而淪為極其貧賤盲兒,最終墮入阿鼻地獄。所以在這個世間,真正的怨敵是我們內心的三毒煩惱!九害心 尾對頭說:“我應為大。”頭說:“我有耳能聽,有目能視,行時在前,所以我該稱大,你無此能。”尾說:“我令你去,你方能去。如我不去,以身體繞木三匝,如此三時不斷,你不能去覓食,必定會飢餓垂死。”頭對尾說:“請你放我,以你為大。”尾聽其言,即時放之。頭又對尾說:“你既為大,我隨你前行。”結果尾在前爬行,不過數步,即墮入大深坑而死。凡夫亦是如此,因為俱生以來對自我的執著,且由此對金錢、美色、名聲、地位等執為我所擁有,這樣妄執人我,心不平等,便產生了自愛、自利的私心。當他人、外物觸及自身的利益時,由於執我、自愛,便會損人護己,這就是害心產生的根源。由保護自我引生的一切害心惡行,為時不遠必定會把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淵。下面是幾則害心的現世報應。李士衡,奉使高麗,俞英任其佐助,士衡將所得的禮帛全數都委付於俞英。俞英恐船過海,風浪浸濕,就將士衡的行李全部放在船底,而將自己的行李蓋在其上。不料,途遇大風,舟人令減負載,俞英倉猝之中將自己的行李信手拋入海中。風定之後,俞英檢點行李,發現所棄都是己物,而士衡的行李因在船底,結果完好無失。宋李緒,主持永安軍。當時大盜方起,李緒恐怕禍及己身,就詭薦朋友範鉶代替自己。於是范鉶主持永安,李緒得以離任。後來範鉶舉家被盜殘害。不久,李緒調赴臨安,路逢寇賊,合家均遇難而亡。
人生所歷之境往往安危難測,舍危就安本是人之常情,但在人我利益的關頭如果只知保護自己,而不惜危害他人,則殺機已經潛伏於心,由此害心可以無所不作。然而安危之機,如環周轉,到底凡情難測,所以本欲自趨保身之處卻往往反至於殺身險地。又執己愈深,心量愈狹,不甘人後,競爭心強。一旦他人勝過自己,便會生起難忍的嫉妒心,由此發展,害心即生,時刻欲置對方於不幸,以舒心頭壓抑之怨氣。宋宣奇英,性格險惡,鄰人造屋將成之際,宣因嫉妒,深夜前往其屋斷其柱腳。不料梁墜壓宣而死。昔日世尊,因地曾為像王,心願弘遠,每以普慈拯濟眾生,誓願得佛,當度一切。象王率五百眷屬,時有二妻。一次象王於水中得一蓮花,色澤甚妙,就以花惠予嫡妻。嫡妻得花欣喜問道:“冰寒尤甚,如何能得此花?”當時小妻嫉妒難忍,發惡誓道:“我定要以重毒鳩殺你?”小妻因此結氣身殞,魂靈感化,為四姓女。因她姿色超絕,聰慧博識,能仰觀天文、明時盛衰,被國王聘為夫人。夫人來時即陳述治國之政,令王歡喜,故王每言輒從。一日夫人說:“我作夢看見六牙白象,心想要此象牙,以作珮璣。王如不依我,我即死在王前。”王見夫人憂鬱不喜,即請議臣四人,令尋象牙。後議臣尋得一射師,言其先父曾見六牙白象,但路遠恐難得到。議臣聽後,知此人知之。王於是帶他到夫人面前,夫人說:“你一直前行三千里,入山約行兩日,即可到達像地,你可在道邊作坑,剃去鬚髮,著沙門衣,如此埋伏於坑中射象,而後截取其牙二寸,攜之歸來。” 見象師著法衣、持缽於坑中安住,象王低頭說:“和南道士,因為何事要索我命。”象師答曰:“欲得你牙。”
象王說:“我痛難忍,速取牙去,勿擾我心,令我生起惡念。我見念惡者,死入惡趣。而懷忍行慈,惡來善往,是菩薩之上行。”於是射手截牙。象王囑咐他:“修道人,你應速避,勿令群象尋到足跡。”象王待此人去遠,疼痛難忍,躃地大呼,奄然而死,隨即生於天上。這時群象由四處尋來,都驚叫道:“是誰殺害吾王。”但最終尋索不得,還守王屍,悲痛哀號。後來射師取牙而還,王見象牙,心即慟怖。而夫人以牙持於手中,正欲細觀,忽然天雷霹靂,椎之吐血,死入地獄。經云:“當平心地,則世界一切皆平。”由於心地之險惡,包藏於內,他人難以覺知。所以伏戈矛於談笑,設陷阱於綢繆,機深械密,山川之險亦不能過於此。了凡先生說:“造物所最惡者,莫甚於機,故天報深險之人,或有時而過當。”信然!唐李義甫,為參知政事,容貌溫恭,與人談話必微笑,但其內心狡險忌刻,善於傾陷,時人稱他笑中有刀,因他柔而害物,又有“李貓”之號,後坐事,竄死巂州,子孫陵替。當自己的怨敵遭受不幸時,內心觀望暗自歡喜,如是幸災樂禍,與親自造罪的過失相同。古代,在一深山中住有師徒三人,另有一個與他們不和的上師。一天,那位上師對侍者小僧人說:“煮上好茶!今天我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小僧人問:“聽到了什麼?”“與我們倆不好的那位上師有女人了。”“嘿,上師呀,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我還以為您面見本尊得到授記了呢。”帕單巴尊者聽到此事後說:“幸災樂禍的那個上師比破戒造罪的那個上師罪業還大。”
以上的現世報應不過是華報而已。在後世,由害心所感將墮入三惡道中。假設僥倖得到人身,也是相貌醜陋、愚昧無知,身心常為種種痛苦所逼,受到眾生欺凌,轉生於空曠恐怖、邊鄙野蠻、時有爭論之境,經常慘遭礌石兵刃等橫死,生生世世唯起害心,無有生起慈心的機會。十邪見 旁生除了本能的覓食、求偶等外,並不會去思考萬法的道理。對於這些低等生命來說,在業的障蔽之下,其心智處在暗昧的狀態中,不可能產生決定的見。而人類卻以其智力能進行想像、推理、歸納、分析等思維活動,一方面由於心智的優越潛能,使得人類有了昇華理智而認識、求證、徹悟宇宙實相的可能。另一方面,在探索真理的過程中,由於認識的局限性,如果把握得不好,難免如盲人摸象,僅執一端,而以偏概全、以妄作真,由此形成的牢固知見,則大多流於邪見。而錯誤的見解,不論是對個體、還是對群體,都會產生非常惡劣的影響。從這一點來說,人類遠勝過旁生,有著強大的造業能力。在十種不善業中,邪見最重。因為對於每個人來說,見是根本中的根本、核心中的核心,一切生命活動思想、言談、行為都依隨著見而進行。如果見地落入邪謬,那我們的整個身心都將趨入邪道,陷入冥暗之中。
如果說“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讓我們感覺到嗔心的力量遠甚於洪水猛獸,它可以在一念之際將千百劫來積累的善根摧毀無餘。那麼邪見造成的後果更令人怵目心驚。因為嗔心雖毀善根,但如果未捨棄因果正見,仍然有懺悔淨罪的機會。而一旦對因果產生邪見,謗無因果,則會使以前的一切善根都不生起,而且已斷善根也不能恢復如初。所以,與心地殘忍相比,見解邪惡更加可怕。殘忍之心尚且可以通過教育來感化,由於良知未泯,仍有回心向善的機會和改過自新的可能。但是相續一旦被邪見所染污,直至此邪見未剷除之前,因執邪見為正確,所以即使行惡,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心無絲毫慚愧,這樣身心百分之百地決定浸入惡法之中,沒有反轉的餘地。另一方面,由於邪見的矛頭直接指向宇宙人生的真理,其所指的對境是囊括十方三世、情器萬有的法則,比如業感緣起的因果律本是世俗名言之中永不錯亂、顛撲不破的真理,它貫穿了塵塵剎剎的每一個法。如果直接否定因果律的存在,便否定了依因果律建立的一切行為法則,多少人會受此影響而認為行善無益、造惡無罪,致使善根斷絕,肆意為惡,在長劫之中很難有解脫的機會。所以邪見對自他所造成的危害,其影響之深、範圍之廣、時間之長實在難以用分別心來衡量,只能以“不可說,不可說”來描述了。由此可知,邪見感召的果報尤其深重。以邪見的業力直接墮入三惡趣中,如果落入無間地獄,則要感受其餘地獄的所有痛苦,之後接連不斷地轉為旁生,而在人道中,由余業影響將生於邊地,不信三寶,誹謗因果。大品經云:“若人不信,謗大乘般若經,直墮阿鼻地獄,無量百千億歲中受極苦痛,從一地獄至一地獄,若此劫盡生於他方大地獄中,他方劫盡,復生此方大地獄中。如是展轉遍十方界。他方劫盡,還生此間大地獄中。地獄罪畢,生畜生中,亦遍十方界。畜生罪畢,來生人中,無佛法處,貧窮下賤,諸根不具,常癡狂騃,無所別知。”
具邪見之人縱有善根也將成為痛苦之因。比如外道欲求解脫,以五熱炙身,以為因此可淨業障,在此邪見的指導下,所作的一切精進苦行,只是徒勞自縛、緣木求魚而已。又如執著殺生祭祀追薦亡靈,可使冥陽兩利,為盡孝道,而精進努力成辦,由於邪見的染污,這一切所作都成為惡業,當來須要感受苦報。所以龍樹菩薩說:“若欲趨善趣,當修習正見,邪見者行善,其果亦難忍。”《智度論》雲:“邪見罪重,故雖持戒等身口業好,皆隨邪見噁心。如佛自說,譬如種苦種,雖復四大所成,皆作苦味,邪見之人亦復如是,雖持戒精進皆成惡法,不如不執,少行慧施,無執易化,有執難度,非直自壞,亦損他人。”故《成實論》雲:“寧止不行,勿行邪道,身壞命終,墮於惡趣。” 在舍衛城,有位須達長者,他將一切出內取與之事交付老僕。一次,須達供養佛僧,當時病比丘所需物多,老僕慳惜,怨道:“長者愚癡,被沙門騙。這些乞士貪得無厭,有何道行。”又發惡願:“何時讓我不再聽到這些佛、僧之名。”後惡語傳到末利夫人處,她與須達婦為度老僕設計在請佛時讓老僕前來與佛相會。老僕來時,見佛從正門入,心驚毛豎,即時躲避。她想從狗洞出,狗洞即閉,四門都關,僅正門開。老僕只好以扇遮臉,但佛在其前令扇如鏡,毫無障礙。老僕回首向東,東方有佛。上下南西北方,亦復如是。又用手覆面,十指頭全化為佛,老僕閉目,心眼開見虛空化佛滿十方界。見佛足步虛空、為老僕顯現無數身,許多邪見女心中的邪見頓時被摧毀無餘。但老僕仍未生信,她疾走歸家,對大家說:“今天遇上大惡對,見到瞿曇,在王宮門顯現幻化,身如金山,目逾青蓮,放勝光明。”說完後,鑽入木籠,用百張皮覆於籠上,又用白毯纏頭,這樣臥於暗處。
佛知老僕罪重,與己無緣,而與羅睺羅有大因緣,返回精舍後,佛遣羅睺羅去度老僕。羅睺羅變為轉輪聖王,眾比丘化為千位王子,他們一同到須達家,以老僕為玉女寶。爾時聖王用如意珠照耀女面,老僕看見自己如玉女寶,異常歡喜,說道:“沙門說大話,自稱有道,無一效驗。今聖王出世,弘利處多,令我老僕如玉女寶。”說完後,頂禮聖王。此時典藏臣宣講聖王十善,老僕聽後生大歡喜,自以為聖王所說義無不善。於是作禮悔過自責。老僕既已調伏,羅睺羅等恢復原貌。老僕見後嘆道:“佛法清淨,不捨眾生,弊惡如我,尚且度化。”隨即受五戒,成須陀洹,後在佛前懺悔出家,證阿羅漢果。關於老僕的前世因緣,佛說:“往昔,寶蓋燈佛的像法中,有一快見王子,出家學道,依仗出身,常懷驕慢。和尚說甚深大空義,他聽後反生邪見。和尚滅度後,快見誹謗說:'我大和尚無智慧,只知讚說空義,願我後世不樂見他。'又說:'我阿阇黎具足智慧辯才,願他世世為我善知識。'說完後,教徒眾都行持邪見,雖然持守禁戒,但因謗般若、執持邪說,命終後墮入阿鼻地獄,八十億劫受苦無量。罪畢出獄,生為貧賤之人,五百身中聾痴瞎眼,一千二百身常為人僕。當時的和尚是我前身,阿阇黎即今羅睺羅,王子比丘即今老僕,他的徒眾即今見佛發菩提心的邪見女。” 又因他發惡願,當他投生為老僕時,由這惡願的障礙,見佛即生厭惡、躲避的噁心,無法得佛的加持,所以噁心等流果絲毫不爽,多劫之前是何種心態,多劫之後如是的心態依然會遇緣現起。再看徒眾因受他的邪見染污,都成為持邪見者,所以在修行時擇師擇友極其重要,如果親近不信因果的惡友,自己也會被染上邪見而斷善根。《因緣品》說:“若將純淨吉祥草,係於腐爛之魚上,彼草亦會變腐爛,依止惡友亦復然。”
往昔,邊地給國王有名為“戰哦、炯幾”的兩個兒子,他們成了常斷見者。後來國王將他倆委付勝光王撫養。他們捨棄了邪見,於佛前出家,最後證得阿羅漢果。這是由於:他倆曾是迦葉佛教法中精通三藏的兩位出家人,以此業力所感,今於釋迦佛教法中證得阿羅漢果。同時轉生於邊地成為邪見者是因為:在迦葉佛時,他們二位前往某邊地,無有教言卻擅自大膽修行,本來沒證悟卻自以為證悟了,從而生起增上慢,因臨終時未獲得任何功德而心生邪見,口口聲聲說:迦葉佛教法不真實,因果不存在,我們倆未能解脫,同樣其他人也絕不會有解脫。”說完便死去了。以此邪見他們於多生累劫中墮入惡趣,並於許多世中生於邊地,在此之前連三寶之聲也未曾聽過。
五季之君,無有賢於周世宗者,然而世宗不知佛法,遂至毀像鑄錢,由此不到六年,社稷殞滅。(出通鑑)邪見者欲以只掌遮中天之朗日,豈知真理之光常存不滅,照耀古今,徒然造此重業,不過仰天而唾,反污自面而已!以上通過佛經的開示、公案的證明,揭示了業感緣起的規律:由貪嗔癡煩惱發動的一切身口意惡業惟有感召三惡道的痛苦,所造惡業終究會在造業者的心理、生理、外在環境上製造缺陷與苦難,卻不會產生出一塵許的安樂。依隨著因地造業時的發心、加行、所針對的對境,以及所造成的後果,業如其所應地在某時、某地、以某種方式顯現著它的果報。如是因感如是果,沒有絲毫的錯亂與漏失。可以說是惡業製造了世界的悲慘與冥暗。對應今生在我們身心上現前的果報:得到了人身(異熟果),應該深自慶幸,因為免於惡趣,能夠修行成道,真是千載難遇的良機;再看看自己的境遇,或貧困潦倒,或疾病纏身,或身受陷害……在經歷了種種的苦難違緣後,或正在遭遇違緣時,應當明白這全是過去自己造惡所感,不可怨天尤人。總之對於一切不順的方面都要歸於自業,同時,反觀自心一切的不善念頭,應知是自己的惡業同行等流果所致,並勵力對治,不令發展。而在增上果方面,人生的受用如何也由自業所定,如所處環境不理想、嘈雜喧擾,無處可避,也應知此是業力所感。“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往後種種譬如今日生。”要免於惡趣的痛苦,必須斷除痛苦之因——十惡業。
第五節十善業果
三惡趣的眾生純苦無樂,每分每秒都在猛業的催逼之下,無數次地陷入痛苦之中。生存在人道之中,雖然業障漸薄,但仍然苦多樂少,我們面對的似乎永遠是一個缺陷的世界。雖然都有著美好的憧憬,但卻難以在現實中實現,希望顯得那麼遙遠。每個人的內心都始終難以泯滅自己的嚮往,仍然祈盼著身心的健康、福壽的綿長、眷屬的和合、財富的豐饒、事業的興盛……如是等等這就是佛經上所說的“人天安樂”。命運始終以它不可抗拒的力量無情地幾乎要熄滅我們所有的希望,在巨大業力的衝擊之下,感受苦難的同時,我們會對人生充滿悲觀,憑著人生短短數十年,我們能夠得到什麼?缺少佛陀真理之光的照耀,人們只能在黑暗中徬徨,看不清安樂的道路,如瘋子般奔向痛苦的深淵。拯溺救亡的行動迫在眉睫!瘋狂追逐外境的同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離自己最近的內心。其實至理簡明,世界的作者正是我們的心。與噁心相反,這個宇宙中還有善心的存在,它是積極的、清靜的、溫暖的、光明的、開放的、祥和的,由它所發身語意一切的善業,所變現的永遠是安樂的世界。遵循佛陀開示的因果正道,不論希求哪方面的安樂,只要我們在因地如理如量地種下它的圓滿正因,那麼必將會如願以償地實現。
正因苦樂的根源是心。佛陀開示我們“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這是殊勝的竅決,根本的行持。我們所應時刻奉行的惟有淨化噁心、昇華善心。因為噁心的淨化,可以從此阻塞一切惡業之源,由於惡業的禁止,便關閉了通往惡趣的大門,消滅了未來的隱患。而善心,它是一切安樂的源泉,一切人天的幸福由此流出,所以我們要勵力發起善心,培育和修持善心,使之增上、穩固、深化、拓廣。這樣善根日漸淳厚,福德日漸深廣,將來的前途自然會愈來愈光明、遠大。誠如一位聖者所言:“我們不需要寺廟,不需要復雜的哲學。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心就是我們的寺廟,我的哲學是善心。” 《三摩地王經》說:“設月星處皆墮落,具山聚落地壞散,虛空界可變餘相,然尊不說非諦語。”由於業感緣起是佛一切智智親見現觀的真理,以凡夫分別妄心無法測知,我們惟應敬依聖言量,勵力對佛語生起誠信,如是當能漸生因果正見。
對因果生起定解後,應依因果之法鏡反照自相續,過去、現在一切所作是否與正法相符。因如不以法觀心,則法與心便成兩頭,佛法成為心外的知識,與修行又有何關?我們無始以來,終日造業,經歷這麼漫長的時劫,必定惡業習氣極強,僅一日之中,三門造惡極多。初學者平時無自知之明,還自以為與法相應、三門清淨,實際上是粗心、沒有細察。此如以鏡照臉,遠看以為臉無瑕疵,但漸近於鏡則瑕疵漸顯,若以高倍放大鏡細看,則滿臉全是瑕疵。所以不知己過還自以為三門清淨無染,只是愚者的自欺而已。真實以法對照自相續、時時反省的修行人,必能如是現見三門過失無量無邊。誠如《地藏經》所說:“南閻浮提眾生舉步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藏地古德言:“此因果時,校對正法,全不符順,於此乃是我等錯誤,全無解脫。” 因為初學者先不知惡,待以正法觀心後,漸見粗惡以至細惡,如是會有越觀過失越多的體會,所以朵隴巴喻之如從險坡放線團——越滾越遠。這是斷惡必先經歷的一關。晦堂禪師答朱世英:“予初入道,自恃甚易,逮見黃龍先師後,退思日用,與理矛盾者極多。遂力行之三年。雖祁寒溽暑,確志不移。然後方得事事如理,而今咳唾掉臂,也是祖師西來意。” 我們欲斷惡自新,應當追隨先德,晝夜恆時觀察身口意三門的造作。這樣,才能知己過惡而有可斷可改之處,且知之愈細,方能行之愈密。反之,如對業果的差別不能善巧,對於自身的惡習不甚明了,隨此而不知防護、三門放逸,只是開辟惡趣之門而已。所以斷惡之前首要做到反觀功夫純熟,細至起心動念都能覺察。
以下且看古德是如何反省察過的。昔年蘧伯玉二十歲時已覺前日之非而盡改之矣。至二十一歲,乃知前之所改未盡也。至二十二歲,回觀二十一歲,猶在夢中。如是年復一年,遞遞改之,行年五十,猶知四十九年之非。與聖賢相比,身為凡夫,過惡蝟積,但每每回思往事時,卻不自覺有過失,這是心粗眼翳所致。在攀耶嘉,施主對眾多格西供養酸奶,當時奔貢嘉格西在行列中間。見施主對前面的人供養了不少酸奶,他心生一念:到我這裡時,恐怕酸奶得不到。隨即,他覺察到自己的想法不對,便自言自語:“像你這樣的比丘對飲用酸奶具有這麼大的信心。”於是他把碗反扣,供養者來請他享用酸奶時,格西說:“我已飲用過了,不願意再享用。” 這樣從根上防護,不令發於身口而成重業。如是了知自己身口意三門時時造惡,如不遮止惡行,當來不得不感受痛苦,任至何處也不可能解脫。惡業即便細至毫微,如果我們不知防護,將來也會產生難忍大苦。所以真心利益自己的人,切莫疏忽,應當使罪惡發起的意樂也不現行。《諦者品》說:“大王汝莫為殺生,一切眾生極愛命,由是欲護長壽命,意中永莫思殺生。”十種惡業都應如是乃至動念也應嚴加防護,不令生起。昔日,眾施主去拜見奔貢嘉格西,那天上午他在三寶所依前陳設供品,裝飾得非常善妙、莊嚴。當時,他反觀自心,發現自己是為了在施主面前表現很莊嚴的形象而做。認識到這是不清淨的發心,於是他向三寶所依和供品上撒了一把灰,自言自語道:“你這個比丘不要那麼虛偽。”帕單巴尊者知道此事後讚道:“後藏的所有供品中,奔貢嘉的一把灰最好。”
我們應當培養綿密的省察己過的能力,如奔貢嘉格西那樣在每作一事前都要觀察自己的動機。對於初學凡夫來說,不可能不時時現起貪嗔癡的噁心,當噁心生起時,首要認識,然後斷舍噁心將其轉為善心,這當下一照一轉,即是最切實的功夫。真實斷惡應具三心,即決斷心、長遠心、謹慎心。決斷心即是從內心發起絕不造惡的誓願。昔日,靈源禪師與二僧入城,至晚方歸。晦堂和尚因而問道:“今日從何處來?”靈源因無事入城,不便直說,便答:“適才往大寧來。” 靈源禪師根器銳利,一朝妄語遭人痛斥,此後幡然悔改,截斷妄語業之流,不復再造。師不貳過,故能日後成為一代宗師。我們斷惡要像靈源禪師那樣有決斷心,否則惡習始終牽連不斷,難得解脫。曾聞藏中強盜盜竊之後,良心發現即生憂悔,但不久即忘,又隨惡業習氣繼續行惡。這就如同大像在熱沙中難忍逼惱,而入清涼池中,爾後又從池起,再入熱沙,復又感受熱惱,奔入清涼池,如是反反复复,始終不可能有解脫熱惱之時。又如人服毒才解,又去服毒,如是身內之毒永無淨除之時。同理,斷惡如無決斷心,則永遠也不可能脫離惡業的污染而超出惡趣。又無始以來積習如此深重,時時都可能迸發,所以改過斷惡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如雲:“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古人十年讀書方除一“矜”字,況欲轉惡為善漸趨於純善,豈是易事。鬚髮長遠心,晝夜行之不懈,先斷粗惡、再斷細惡,如是淘汰不已,久久方能相續純淨,而使凡夫身心轉成聖賢身心。
當年俞淨意公自述改過時說:“初行之日,雜念紛呈,非疑則惰,忽忽時日,依舊浮沉。因於家堂所供觀音大士前叩頭流血,敬發誓願,願善念真純、善力精進。倘若有絲毫自寬,永墮地獄。每日清晨,虔誦大悲尊號一百聲以祈陰相,從此一言一動、一念一時,皆如鬼神在旁,不敢欺肆,凡一切有濟於人、有利於物者,不論事之鉅細,身之忙閒,人之知不知,力之繼不繼,皆歡喜行持,委曲成就而後止。隨緣方便,廣植陰功,且以敦倫勤學、守謙忍辱與夫因果報應之言,逢人化導,惟曰不足。每月晦日,即計一月所行所言者,就灶神處為疏以告之,持之既熟,動則萬善相隨,靜則一念不起。” 如是行之悠久,於一日宴坐中悟明心地。蓮池大師讚道:“吾以為如是之人乃可學道,……以如是精誠之心地而參扣自心,其得悟非偶然也。若夫身雖歸佛,心不合天,止是遊戲法門而已。” 尤其當今時代,染緣偏盛,聲色迷亂,時時誘發煩惱,使人造惡,每見初修行人出山林入都市,一經聲色引誘,惡業紛紛現行,大多難作得主,我們對於惡業之敵不能掉以輕心,慎始慎終方能不受挫敗。宋程明道先生,少年好獵。後見濂溪周先生,頓除其習,自以為正無此好。濂溪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潛隱未發耳。一日萌動,復如前矣!”十二年後,明道先生偶見獵者,果有喜心,乃信濂溪之言不謬。戒殺放生是為善去惡中極容易事,而斷除射獵又是戒殺放生中最粗淺事,以明道先生之賢,經歷十二年學道,而方寸殺機尚未斷盡,可見淨除意惡實非易事。所以乃至未成就之前,都應戰兢惕厲,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時刻謹防惡業的發動。
如是精嚴取捨,晝夜恆時不懈,必使正念堅固,力量充足。如果我們在夢中噁心起時,也能提起正念防護相續,則已得十善律儀清淨之相。此後,粗惡決定不做,由此惡業不能污染相續,惡趣世界從此絕緣。(二)行善 在宇宙之中,善心的力量是偉大的,我們要懂得尊重己靈,不要埋沒自心。心的力量不可思議,蘊藏在相續深處的善心力量,應該將它發揮出來,無限地拓展出去,在一切的人事境緣中發揮善心的作用。我們行善,越是積極勇猛,越是捨己,我們的心量就越能夠拓展,心力就越能夠提升,業障由此會速淨,福德隨此將倍增,自然由此增上善業福德力的感召,未來的果報惟有光明、安樂。所以我們應在斷十惡的基礎上,以殊勝善心攝持而力行十種殊勝善業。比如我們不僅戒殺,而且護生;不僅愛護同類而且將此愛惜物命的慈心擴充到一蟲一蟻、一草一木乃至全宇宙的萬事萬物,最終達到慈周萬物的究竟心量。又如不僅僅是戒盜,而且要廣行布施,從一針一線起,逐步地能將自己所執的財富、受用、善根乃至於最珍愛的生命都無私地奉獻給眾生。所以如是不斷向上,最後必將趨入菩薩道的萬行之中。這是後話暫且不論。下面說明行持十善的安樂果報。二分說十善果報 改祝曰:“想往左的,快往左逃,想往右的,快往右逃,想上飛的,速往上飛,願下逃的,速向下逃。只有命該絕的,才入我網中。”
人欲成聖成賢,只在擴充一念惻隱之心。我們最珍愛的是自己的生命,一切動物也無不如此。人飢己飢,人溺己溺,推己及物,我們就會仁慈護生。而戒殺放生,自然會增長自己的慈悲心。以慈心對待一切生命,一切有情就會視我們為親友,喜歡接近我們,而被放生者更會知恩圖報。以放生的善業,我們的事業、名聲都會順心如願。再者,使動物從生命的違緣中解脫出來,戒殺者自然感得長壽無病的果報。以下從古代事例中摘取數則,以證放生現世可得升天、延壽、免難等諸多善報。升天:張提刑,常到屠肆以錢贖買物命而放生。後來他臨終時,告語家人:“我因放生,積德深厚,現在天宮來迎,我當上生矣。”言後,安然而逝。增壽:昔年有一沙彌,承侍尊宿,尊宿觀知沙彌七日命盡,令他返家看望母親。臨行囑咐:你八日當返。尊宿想讓他死於家中。不料至第八日,沙彌返回,師覺奇怪,就入三昧觀察,結果發現,沙彌在途中見群蟻被水所困,發慈心作橋引渡,後群蟻得以脫險,由此沙彌得享高壽。免難:晉毛寶未成名時,曾路遇一人攜一龜,就將龜買回而放生。後毛寶為將,戰敗赴水,忽覺水中有物支雙足,因此得以不溺。等到登岸時發現支承雙足的競是從前所放之龜。成仙:唐代名醫孫思邈,一次出遇林童,正擒一蛇,蛇困憊將死,孫真人買放水中。後來默坐之間,忽見一青衣來請,真人隨從到一公府,乃是世人所稱的水晶宮。龍王延請真人上座,說:“小兒昨日出遊,若不是遇上先生,幾乎喪失性命。”宴畢,龍王又取出種種珍寶奉獻真人以表謝意。真人堅辭不受,說:“久聞龍宮多有秘方,若能傳我以救世人,勝過金玉多多矣。”龍王遂取出玉笈三十六方,真人因此醫術更加精湛,後得證仙品。
顯貴:漢楊寶,天性慈善,年方九歲,一次至華陰山北,見黃雀被邸鴞所搏,墜落在地,又被螻蟻圍困。楊寶將其救回,畜養於竹箱之中,又用黃花飼養,待其痊癒而放回天空。當夜夢見黃衣童子前來拜謝,並贈白玉環四枚,說:“我是王母使者,蒙君救命,願君子孫潔白、位列三公,如這玉環一般。”後來,果然不出所料,楊寶子孫四代都位列三公,貴顯無比。癒疾:李景文常就漁人,買其捕撈水族,仍放生於水中。景文平素愛好服食,常常火煉丹砂而食之。積熱成疾,背上長出疽,服藥都無療效。後一日昏寐之間,似覺有群魚來以津液沫其毒處,清涼快人,疾病因此得以痊癒。(二)布施 舍衛國有一窮人,供養一串葡萄給比丘。比丘說:“你已經作了一月的布施。”窮人問:“我只施一串葡萄,為何說我已布施一月?”比丘開示道:“這一串葡萄,你在一月前就有布施之念,此後念念不斷,難道不是布施一月?” 拘留沙國有位惡生王,看見一金貓,從園堂的東北進入西南角,就命人挖掘,結果得到銅盆三重,裡面裝滿了錢,而且五里之內都是如此。王甚覺希奇,就問尊者迦旃延此事的因緣。尊者答道:“過去九十一劫前,有佛出世,號毘婆屍。當佛涅槃後,曾有一比丘乞食,置缽於路邊,告訴行人:如人以財置於此堅牢藏中,一切王賊水火不能奪去。當時有一窮人,聽後踴躍歡喜,恰好他有賣薪錢三文,隨即取錢布施。在返家的五里路上,窮人步步發歡喜心,當他到家要進門時,又遙向比丘所在地頂禮發願,當時的窮人就是您的前身。”
經云:“若布施之時,能以歡喜心與,恭敬心與,清淨心與,不望報與,或所與者值菩薩聖僧(即所施的對境是菩薩聖僧),如彼良田,下種雖少,所收甚多。”窮人施錢,因為生起了踴躍的歡喜心,並且施後一直沉浸在對善法的喜悅之中,這種行善的歡喜心十分難得,因而顯現的果報尤為希奇,因地於五里路步步對布施生歡喜心,結果福業成熟時五里路上處處都現前裝滿錢的銅盆。所以行持善法之後要懂得隨喜自己,使善心的意樂得到增上,這是十分善巧的增上善業的方法。如果我們能像好色一樣汲汲好善,則福德成滿也並非難事。昔年有位長者,名阿鳩留,不信有後世。一日經過險道,三四天都未見水草,將要餓死,遇一樹神,告神飢渴。樹神即於指端,化出飲食,濟其同伴。長者問:“尊神有何福德,手指竟有如此神力。”神言:“我在迦葉佛時,本是一貧人,平時在城門外磨鏡,見沙門來乞食,必定舉右指為人指示有齋之處,常常這樣予人方便。所以今生受用,全靠這指。”長者聽後心悟,大修布施,每日飯供多僧,後生第二天,為散華天人。人身十分珍貴,被稱為如意寶,只要有智慧,隨時隨處都可由此如意寶流生出無量福德,象此樹神因地即是以舉手之勞來種植福善,推而廣之,如同《安士全書》所說:指示於人,福田從手而廣;讚歎勸勉,福田從口而廣;奔走效力,福田從足而廣。所以人之口、目、手、足都可用來作福。佛法無主人,唯勤者得之。在菩薩戒的攝善法戒中要求行人在一切時處都要盡己所能、竭盡全力積累包括一絲一毫在內的一切善業,可與此處之理會通。(三)梵行
《佛般泥洹經》說:“不邪淫者有五增福:一多人稱譽;二不畏縣官;三身得安穩;四死生天上;五從立清淨得泥洹道。”如果我們能夠完全斷除邪淫,行持梵淨行,那麼會在生生世世中得到清淨的安樂,由此漸能斷愛欲之種,而得離欲解脫的果位。在現世之中,因為潔身自愛,將受到眾人的稱讚;身心凝靜,成為高貴的種姓。而且生生世世都有歡喜持戒的善業習氣,來生由此也能暫時轉生天界。經云:“不去他妻房,斷除邪淫行,知足於自妻,此士轉善趣。” 公補好後題字云:“搯破紙窗容易補,損人陰德最難修。”後有僧經過其門,見門上有壯元匾,匾的左右懸掛兩燈,書有“搯破”等二語。僧異而問之,始知乃是神火。後來唐皐果然大魁於天下。明宣德中,文忠公曹鼐作泰和典史時,一次因捕盜,在驛亭獲一美女。女意欲就公,公奮然道:“處子可犯乎?”於是取片紙寫上“曹鼐不可”四字而焚燒,曹鼐終霄不動。天明,公召其家人將其領回。後來公於大廷對策之時,忽然飄來一紙落於幾前,上寫“曹鼐不可”四字,公因此文思沛然,狀元及第。羅倫,赴會試。舟停姑蘇,夜夢範文正公來訪,公曰:“來年狀元當屬於你。”羅謙謝。公告之曰:“某年某樓,事動太清矣。”醒後,羅憶起昔年曾拒奔女於此樓,自想夢當不妄。後及廷試,果如所夢。以上三位狀元因平素持身謹嚴、正念分明,故能境界現前時作得主張,不為邪思所轉,而此後功名事業亦由此得以建立。可嘆世上多少豪傑名士,在美色當前時,不能製欲而致身敗名裂,一生功名因紅顏而付之東流矣!
信州林茂先,閉戶讀書,得鄉薦後,有鄰居富人之婦,因厭丈夫不學,而欣慕茂先的才名,故來奔之。茂先說:“男女有別,禮法不容,天地鬼神,羅列森布,為何污我。”婦聽此言慚愧而退。茂先此舉登第。其三子也都登第。我們雖處暗室屋漏之中,應知十方出世聖人、世間鬼神正滿佈虛空,以眼視我等,倘有一念邪心,即已洞若觀火,所以,平時當慎獨己身,存敬畏之心,杜絕非法之行,如是方為不欺天地聖人,而得身心正直,無愧無悔。(四)說誠實語 聖者已斷貪嗔癡三毒煩惱,所以所說都是誠實語,必無一言虛妄。而我等隨學聖賢,應從出言吐語處綿密觀照,使自己心口如一,即使是庸常之言也應誠實無欺。宋司馬溫公,曾經開示劉器修身的盡心行己之要時說:“惟誠耳,其工夫先自不妄語始。”司馬公又曾說劉器的平生只是一個誠字,顛撲不破。當時市民村翁流行一種說法:如果到南京,不見劉侍制,如同過泗州不見大聖一般。劉公為何有如此的感召力,只在一誠字而已。經云:“一切如意寶中真正的如意寶最希有;一切燈盞中真正的明燈最殊勝;一切親友中真正的親友最可貴。”斷除妄語、誠實的人如同鮮花一般令人悅意歡喜,而且任至何處,都成為眾人信任之處,宛如黃金一般。死後暫時將轉生於天趣,終究會成就佛陀諦實語舌相之果。常人三世不妄語,舌可過鼻,而佛已斷盡妄語的習氣,所以佛吐廣長舌可遍覆三千大千世界。朋友為五倫之一,友道重信義。以下兩則是古人交友不欺的感人事蹟。
卓恕,還鄉會稽,與太傅諸葛恪辭行。恪問:“君何日再來。”恕言某日。到了此日,恪備宴請客,當宴席已備好時,恪卻停箸不食,一直等著卓恕。客人都說:“會稽距離建康,有千里之遙,道阻江湖,不一定能來?”不久卓恕趕到,舉座皆驚。漢洛陽神僧安世高,自言前世出家時有同學道友好嗔,諫而不改,安許以今世相度。時靈帝之末,為度夕年同學,安世高振錫江南,行至亭湖廟。此廟素顯靈異,商旅往來,能分風上下,因而至廟禱祀者不絕。高未到時,神從虛空先告廟祝說:某舟有沙門,可請上來。廟祝依其言,請高及同舟三十餘人一同前往。神說:“我昔年在外國,與師一起出家學道,今為此廟之神,方圓千里,均歸我治。因宿世布施,今生享福甚多。然因嗔恚,如今墮此神報。我命旦夕將盡,因禱祀多殺,恐墮地獄,願師救我。我有絹一千匹,加上雜玩寶物,可為我營修佛事。”高說:“我特來度你,為何不現身。”神答:“我形甚醜,人見必害怕。”高曰:“無妨,眾不怪也。”神從床後出頭,乃是大蟒,它到高的膝邊,高向它持咒數遍並囑咐數聲,蟒悲淚如雨,須臾隱沒。高取絹物辭別而去,即為建造東寺,以資冥福。不久,有一少年跪而謝高,忽然不見。高曰:“此即亭廟神,已得脫離惡形。”後有人於大澤中,見一死蟒,身長數里,即今日潯養郡蛇村也。古人一諾千金,信義精誠,縱隔千里不負舊約,雖轉後世必來相救。以上兩則誠為重然諾之典範。(五)說柔和語
當我們熄滅了貪嗔的煩惱,就會從慈悲的愛心中自然流淌出柔和的愛語。愛語的力量是偉大的,它能給人安慰,去人熱惱,使人如沐春風。心語柔和的人具有大乘種姓的功德,無論他走到哪裡,都令人歡喜、讓人親近。如能斷除惡語,說柔和語,那麼將不會轉生於惡趣中,常能聽到悅耳之語,受到眾人稱讚,親朋好友眾多,一切事業順利成辦,即使淪為一無所有的乞丐,也能贏得眾人喜歡,永無死於惡性(無有善法)中的顧慮。經云:“斷除諸傲慢,惡語傷感情,何者說柔語,彼士轉善趣。” 人與人之間產生怨隙,總是由於彼此都執著自我,缺乏溝通與理解,遇到這種情況,就應該充當調解的和平使者,用語言去啟發、調動雙方的善意和寬容之心,為雙方的和好積極地創造條件。我們如是地行持,則生生世世中都會遇到善友,彼此情意穩固,這種友誼誰人也無法使之破裂。經云:“恆時若斷除,離間拆散友,喜愛調和者,彼人生善趣。”《念住經》雲:“親朋與好友,相互不和睦,何人極調解,轉生於天界。”
宋英宗即位之時,遇內侍少恩,多於太后之前讒言離間,致使兩宮成隙。一日韓琦與歐陽修,奏事於簾前。太后嗚咽流淚,對二臣具道所以。琦勸道:“這可能是因皇上生病,如皇上病癒,必不致於如此。”因當時英宗以驚疑得病。接著歐陽修進言:“太后事先帝數十年,以仁德稱譽天下,昔日溫成之寵,太后處之裕如。今日母子之間,為何反不能相容?”韓琦复勸:“太后無親生兒女,皇帝小時即養於宮中,皇后又是外甥,此乃上天安排此兒婦給太后,豈可不自愛惜。”太后心情稍得平和,韓琦擔心有變,又以危言觸動太后之心,說:“臣等在外,不能見官家。內中保護,全賴太后。倘若官家不得照管,太后則不容辭。”太后驚曰:“相公是何言,我心實更迫切。”當時在場聽聞此話的,莫不擔心流汗。他日韓琦獨自拜見英宗,奏曰:“陛下即位,都由太后之恩,不可不報,願陛下加意奉承,便得無事。”帝曰:“謹奉教。”數日過後,琦又見帝,帝曰:“太后待我少恩。”琦勸:“自古聖帝賢王,不能說不多,而獨稱舜為大孝,難道其餘都為不孝?父母慈愛而子女孝敬,這是常事,不足為道。惟有不慈仍能盡孝,方為可稱。只恐陛下事母不能盡心,豈有父母不慈之理。”帝聞後大感悟,時朝廷多故,小人離間者百端,而終使兩宮得以調和,當在韓琦與諸賢之力。(七)說具義語 語言是溝通心靈、傳播思想的工具。我們應當運用語言,滿懷慈愛去安慰一切苦難中需要慰籍的人;我們應當運用語言,隨順他人的根性,啟發、引導眾生對解脫生信從而趨入正法;我們還應通過音聲以念誦持咒來淨化自己的心地。無著菩薩說:“多言可生不善業,縱然未生虛度日,除非定利自他語,精進禁語極重要。” 而所說之語相合眾人心意,猶如蜂蜜一般。
佛言:休息綺語,獲十種功德。何等為十?一天人愛敬;二明人隨喜;三常樂實事;四不為明人所嫌,共住不離;五聞言能領;六常得尊重愛敬;七常得愛樂阿蘭若處;八愛樂賢聖默然;九遠離惡人,親近賢聖;十身壞命終,得生善道。宋興孝安禪師,住清泰寺。定中見二僧倚檻交談,起初有天神擁衛傾聽,久之散去,繼而餓鬼在旁唾罵,掃其足跡。後安禪師問及他們,原來二僧初論佛法,接著敘舊家常,末後談論資養。安禪師自此之後終生未嘗言及世事。蓮池大師對此論道:“古人為生死行腳,才逢師友,惟汲汲商略是事,何暇他論?今人終日雜話,求如二僧,亦不可複得;鬼神在側,又當如何?噫,可懼也已!” 其實不論慾望滿足與否,只要有貪求的心理,則同樣是在貪欲煩惱的纏縛之下,身心不會有真正的安樂。依照意業串習的道理,貪欲放縱一次,就會增長堅固一次,如人以鹽水止渴只會渴上加渴一般。所以想通過貪欲的放縱來使內心得到滿足,無異於揚湯止沸,必將永無可能。貪欲的膨脹只會讓我們陷入難耐的慾渴之中,時時現起追求的衝動,內心沒有絲毫的安寧。所以只有斷除貪心,知足少欲,方才能夠止息欲渴之苦,使身心如釋重負,得到輕安。經中如是比較貪欲者和離欲者的內心苦樂差別:少欲知足者即使身為乞丐,卻享受著天人一般的安樂,而不知足的貪欲者即使在天宮,也像乞丐一樣,精神十分貧乏。《遺教經》雲:“少欲之人,則無諂曲以求人意,亦復不為諸根所牽。行少欲者,心則坦然,無所憂畏,觸事有餘,常無不足。有少欲者,則有涅槃。”
為了幫助弟子解脫世間塵境的束縛,使身心得以放下而趨向禪觀智慧,佛制頭陀7之行,其行即:(1)住阿蘭若(寂靜處);(2)常行乞食;(3)次第乞;(4)日中一食;(5)節量食;(6)過中(正午)不飲漿;(7)著糞掃衣;(8)但三衣;(9)塚間坐;(10)樹下宿;(11)露地坐;(12)但坐不臥。出家行人依頭陀行可離欲出塵,抖擻身心專志向道。從此之後,三衣一缽、露宿空桑、日中一食,便成為解脫者清淨離欲生活的風範。而後代祖師立志行道,均遵奉佛教,自奉儉約,超脫物累,惟以道業為重。佛鑑禪師談及先師行誼時說:“先師節儉,一缽囊一鞋袋,百綴千補,猶不忍捨棄。曾說:此二物相隨我出關,已十五年矣,豈肯中途棄之。時有泉南吾上座,送一褐布綴,自言此衣自海外得來,冬服則溫,夏服則涼。先師說:老僧寒有柴炭紙衾8,熱有鬆風水石,蓄此何為。最終競謝而不受。” 禪師問侍者:“這是何物?”答曰:“紡絲羅。”真淨問:“何用?”侍僧答:“能作袈裟。”真淨指所穿布伽黎說:“我平常披此,他人見了也不會嫌惡。”即令送入庫司估賣供眾,其不事服飾如此。方會禪師初住楊歧山,老屋敗椽,僅蔽風雨,適臨冬暮,雪粒滿床,師終不以寒苦動其心。衲子中有志誠發心的,願化募為師修造。會禪師不允,說:“我佛有言,時當減劫,高岸深谷,遷變不常,安得圓滿如意,自求稱足。汝等出家行道,做手腳未穩,已是四五十歲,豈有閒工夫,營事豐屋。”明日上堂,師曰:“楊歧乍住屋壁疏,滿床盡撒雪珍珠。縮卻項,暗嗟籲,翻憶古人樹下居。”
如是絕意名利,放捨身心,自然心入於法,惟精惟一,與道日親。佛云:“制心一處,無事不辦。”道人平日離欲寂靜,萬緣放下,最終而能徹悟心源,生死自在,脫化如游戲,亦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之事。唐通慧,三十出家,入太白山不帶糧,取給草果,渴則飲水,息則依樹,坐起禪思。經於五年,一次以木打塊,塊破形銷,廓然大悟。晚年一裙一被,所穿麻鞋二十載未換,布納重縫,冬夏不易。後周行因,隱居於廬山佛手岩。每當夜闌之時,一鹿一山雉棲遲於石屋之側,溫馴如伴侶,人獸相處,殊無疑怖。行因平生不畜子弟,有鄰庵僧作師侍者。一日師對侍者說:“卷上簾,吾欲去!”簾方就鉤,因下床行數步,屹然立化。行因法師一生清氣逼人,臨終如是瀟灑,心無一絲粘著,豈非亦得力於平時離欲之功夫?(九)慈悲心 眾生隨著業力轉生為人,有著俱生的報障,避免不了生死病死的痛苦,又由無常業力,難免天災人禍、子散妻離的降臨。面對眾生飢不得食、寒不得衣、少不得養、老不得安的困苦,我們應該發起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慈悲心,由此心推動,應盡己之心,竭己之力,矜孤卹寡,敬老憐貧,“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使飢者得食、寒者得衣、少者得養、老者得安。如是生起慈悲心利人濟世有何功德呢?無須說真實行持菩薩行,即使生起一念慈悲之心,功德亦不可思議。經云:“生一慈憫心,較施諸眾勝。”《因緣品》雲:“每月千供施,連續百年者,不及慈眾生,十六分之一。”又云:“每月千供施,連續百年者,不及憫眾生,十六分之一。”
從前有母女二人渡河,為水所溺,母親想如女兒能得救,我被水沖走也可以。其女也生如是之心。結果二人都因一念慈心而生天上。晉太元中,京兆人張崇,素奉佛法。苻堅兵敗之後,長安百姓有千餘家,將南走歸晉,被鎮戍擒獲。當時欲將男子殺絕,而搶虜女人。張崇也被縛,手足被上鐐銬,下身埋於土中。次日將被人馳馬射擊,以供娛樂。崇自計必死,唯以至心念觀世音菩薩,夜半鐐銬忽自破,身體從土中湧出,遂乘夜潛逃,但腳已疼痛至極,乃復稱大士名,至心禮拜,以一石置於身前而發誓願:我欲過江東,向晉帝陳訴冤情,盡救今日所有遭虜的女人,如能滿願,此石當分為二。祈禱完畢,投石於地,石果裂開。張崇至京師陳白此事,晉帝悉加撫慰,已被掠賣者,都贖買而歸。張崇一念慈悲,濟急救難,其心極其精誠,故能感應金石為開。經稱八種福田,看病第一。阿底峽尊者說:“若對遠方的客人、久病的患者、年邁的父母等慈愛行事,則與實修空性大悲藏相同。”昔日世尊親自服侍病比丘,以身垂範教育後世弟子。高庵禪師住雲居時,每聞衲子有病,則令送延壽堂,師乃咨嗟嘆息,如病出於己身。師早晚親臨問候,以至親自煎藥煮食,每次給病人食前,先自嘗,如未嘗則不與。遇天稍寒,禪師撫病人背問:“衣不單薄?”遇時暑熱,即觀病人臉色說:“是不是太熱啊!”不幸不可救而死的,不問其衣缽有無,常住盡禮津送。四方智識之士,敬重高庵為人之高妙。當師告退雲居過天台時,衲子隨從而去的有五十多人,或有不能同去者,與師流淚告別。師盛德巍巍,足以感人如此。禪師見人病苦,如自身受,推己及人,一片慈心,關懷、照顧病人,每事躬親,無微不至,以一代祖師之風範,故能感得退後衲子景從及如子戀母依依不捨之真情。
唐智寬,常誦維摩經和戒本,感得天神繞房。寬天性慈惠,歡喜瞻視病人。不論道俗及遠道近鄰,凡無人護理的,即將其抬到房中,躬自護理。有患腹癰的,膿不能出,寬即以口吮吸,病人因此而得痊癒。後來裊感作亂,藉故逮捕寬大師,將其流放西蜀。發配之時,錢財衣帛一概不受,唯以一驢馱經。途中遇一僧寶,腳傷臥於道旁,寬即舍驢給他乘,自擔經籍。時逢歲儉,寬大師煮粥給他喝,又脫己衣給他穿,凡己厚用,或割或減,且滿懷悲憫,勸導他念佛。西藏朗日唐巴大師曾有名句“失敗虧損我取受,一切勝利奉獻他”,這種痛苦歸己、安樂施人的慈悲心,可以成就廣大的福德而淨化我執業障。世間善士能如是吃虧讓人者,必深積陰德,末後得以貴顯,也是因果一定之理。宋紹興中,廬陵週必大,監9臨安和劑局。當時不慎失火,火勢蔓延焚及民房,典守吏由此當論死罪。週即問吏:“假使失火是官之過失,應得何罪。”吏答:“不過革職而已。”必大遂自誣服罷官,吏得以免死。必大歸家,拜見父翁。翁因其官職被免,心中不快。時值大雪,童子在庭院打掃,忽憶起昨夜曾夢掃雪迎宰相,因而挽留而善待必大。後必大中博學宏辭科,歷官至宰相,封益國公。為民官者,舊時稱為“老爺”,即百姓父母官之意。既然身為百姓父母,就應體察民間疾苦。父母唯其疾之憂,必定夙夜憂嘆,心心念念惟願愛子得離病苦,寧願自己受苦,不願愛子有片刻不安。若為官者能以萬民為子,民有一疾,則必施以一救濟之法。如此盡心竭力,慈祥為民,承其福澤,則人民幸甚,自己也將名垂青史,留芳百世。
太倉黃建安,見蘇州松江兩郡,百姓困於浮稅,常自憂思。每日晨興禮佛,必定叩天禱告,祈求豁免兩郡浮糧。又不遺餘力,呈示民情於當事,時人都笑其多事。庚寅午秋,建安患病,入冬病情加劇。至十一月晦10,已經數日水不沾唇,當夜五更,忽夢帝君傳其到丹陛,帝君示諭他說:“你數久當命終,因為志誠懇切為民減糧,所以延你壽算。”遂口授一教敕。經三次傳誦,而後記憶。待建安睜眼驚視,才知身在床榻,而精神忽覺健旺,舊病頓若捐除。後建安謝絕世事,長齋學佛,又過數年,無疾而終。人間孤兒寡母,最為孱弱可欺。見人無依無怙,如風中衰草,我們應有矜卹憫憐之心,盡力扶助,為其排憂解難,送去溫暖。即使沒有力量。資衣給食,也當心存惻隱,善言寬慰。宋範文正公(范仲淹),主持越州,有孫居中攜家客居於此,後死於任中。孫家子幼家貧,難以歸回故里。範公以自己的俸祿,為孫家備船,且派下吏送孫家眷屬返鄉。臨行之時,範公作詩一絕,告訴下吏:“過關津11之時,但以吾詩示之。”詩云:“十口相依泛巨川,來時暖熱去淒然,關津不用詢名氏,此是孤兒寡婦船。”由此孫家得以平安歸家。如是斷除害心,行持慈悲,則能給世界帶來溫暖,凡與自己接觸的人都會舒心悅意,得到慰籍。而慈悲的生起,也使自己處在純淨的歡喜之中。因為慈悲施以無畏,使自心得安穩,於一切處都無所畏懼。《因緣品》雲:“何人無害心,憐憫眾有情,慈愛諸眾生,彼永不生怨。”此生命終,也將感受天界的大福報。如經云:“慈心不損惱,無有害心者,不傷諸有情,彼士趨善趣。”
當相續中遣除了邪見,對因果生起瞭如理的正見,就會以正見來指導自己一切身語的行為,謹慎細緻地取捨善惡。如是恆時行持善業、斷除惡業,善業的習氣深植於相續,使我們生生世世之中,不會業際顛倒,正念分明,善心善語善行油然而發,對一分戒律也將極為重視,內心恆時嚮往出家清淨之行,有視上師為真佛的清淨心,恭敬善知識,對聞法欣樂歡喜,恆常生於正法興盛、善友雲集之地。由此正見將不會墮落惡趣,暫時轉於天界獲得吉祥圓滿的增上生,究竟往生清淨剎土,成就無上菩提。如經云:“業及業異熟,誠信此二者,受持正見者,彼士趨善趣。”
第六節圓滿人身
依三世因果之理,我們知道生命不僅僅局限於一生,還有後世以及無盡的未來世。由於生命無始無終,現在不過是因緣聚會的一點,未來有無限的不可能性。遵循因果的正道,我們現在就能積極地種因,創造自己的未來。既然如是因必生如是果,那麼只需現在種下圓滿的善因,將來必定會產生圓滿的樂果,創造未來的主動權就在自己的手中。我們不應目光短淺,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而應放遠未來,看看如何前進,才能更加徑捷地證取圓滿的果位。人身是修行的所依,人身是否圓滿決定著修行的速度與成果。因為宿世種因不夠圓滿,有著種種缺陷,甚至夾雜了許多惡因,所以我們今生雖得人身,卻有著先天的不足,雖然也在菩提道上發心起行,因為人身的功德沒有圓滿,在自身業障和外在違緣的干擾下,使得修行進步緩慢甚至中途退轉。這就像要度越波濤洶湧的海洋,航船的質料、性能至關重要,它決定著航行的順利與否。在航行中必然有著前進的阻力,如果航船的動力不足、部件質量不合格等等,有著自身的缺陷,加上風浪等外在的違緣,便會導致航行延滯或者中道停止甚至船毀人亡的後果。所以不要急於求成,在準備工作沒有圓滿就緒之前,就倉促貿然起航,這樣欲速不達,反而延緩了到達彼岸的時間。我們應當著眼於種因,使因地圓滿,因圓必定果滿,這是必然的道理。古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漁船與巨輪同樣在海上航行,速度卻有天壤之別,如以巨輪運載,必能速達彼岸。所以當務之急,應是創造圓滿的人身之器。由前因果之理可知,如果能斷十不善業,必定可得善妙所依的人身,但僅此尚不夠,不能算是修道最殊勝的身器,所以還需更上一步,努力成就圓具德相、堪修一切種智的圓滿人身。如以此為依,則修道的進步非餘可比。而要得圓滿的人身,不僅需要斷惡,還需在斷惡的基礎上勵力修持相應的殊勝善業。以下從異熟功德、異熟果報、八因三緣三個方面來分析圓滿人身。
一圓滿人身的異熟功德 2、形色圓滿:由於形體、容色的善妙,容貌殊妙;由於六根的健全無缺,眾所樂見;由於縱橫比例協調,形量端嚴。3、族姓圓滿:即生於世間敬重、共同稱讚的高貴種姓中。4、自在圓滿:具有大財位,有親友等廣大朋翼,有大僚屬。5、言信、威肅圓滿:凡有言教,為眾人所信奉。由於身語不欺於人,所以人皆信任,且於一切諍訟斷證,堪為公正之量。6、大勢名稱圓滿:具有廣大的名聲、極美的稱譽,即對於慷慨惠施,具足勇健精進等的品德,由德之感召,成為大眾所供養之處。7、丈夫性:指成就男根。8、大力具足:指由宿世福業之力,色身少病或全無病,於現法緣能起大勇悍。二圓滿人身之異熟果報 2、因為形色圓滿,相貌端嚴,所以大眾見生歡喜,內心咸共歸仰,聽從教授。3、因為族姓圓滿,出身高貴,所以凡有勸教,眾人都會無違奉行。4、因為自在圓滿,故能以布施來攝受有情,令其根器成熟,堪為所化。5、因為言信威肅圓滿,語不欺誑,人都信受,故能通過愛語、利行、同事,有能力攝受有情,速令成熟。
6、由具大勢名稱圓滿,所以他人的一切事業常能作其助伴,由此使有情生感恩圖報之心,樂從其教。7、因丈夫之性,堪為一切殊勝功德之器:即由欲樂勤勇,堪為一切事業之器;由智慧廣博,堪為思擇所知之器;依丈夫性,在大眾之中心無所畏,且與一切有情同行、交談、受用,或住屏處,都無嫌礙。8、因為大力具足,故能擔荷自利他利之事業,都無疲倦,勇猛堅固,能得慧力,速發神通。三、圓滿人身之異熟因緣 (一)八因 如雲:“善放將殺生,如是利其命,遮止害眾生,則當得長壽。承事諸病人,善施醫與藥,不以扶杖等,害眾生無病。” 又云:“由依止無嗔,施莊嚴妙色,說無嫉姤果,當感妙同分。” 如此能感尊貴的果報。4、自在圓滿之因:當人前來求乞衣食等物之人,應常行惠施。即使不來求乞,也應主動作饒益;又對困苦之人以及功德田,何者缺乏資具,即應前往供施。5、言信威肅圓滿之因:勵修口業,斷除四種不善之語。如能不說妄語,不粗口罵人,不挑撥是非,不說無義語,自然言論日趨威肅。6、具大勢名稱之因:應發宏願,自己於後世能修種種功德。且對三寶、父母、聲聞獨覺、親教軌範及諸尊長常修供養。
7、具丈夫性之因:應欣樂大丈夫身所有的功德,厭棄婦女之身,深見女身的過患;對樂女身者,遮止其欲樂,對將失男根者,令其得以脫免。8、大力具足之因:他人不能作時,應主動代人作,可共同合力成辦時,應主動作其助伴;此外須惠施飲食。如此能感大力具足。(二)三緣 1、心清淨 。觀待他人有二:見行同法者(即自行施,他亦行施,為同法者),對於上中下三品,斷除嫉妒、比較、輕毀,勤修隨喜。假如不能如此而行,亦應日日多次觀察他人所作之事,見賢思齊。2、加行清淨 觀待他人:對未受正行的人讚美令受,對己受行的人讚美令喜,恆時如此不間斷,安住不捨。(他人未修八因,讚歎引導他修;他人已修,讚歎使其增上。)